这电梯一边往上走一边发抖,还时不时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许泽站在这上面都觉得心惊胆战,生怕这电梯承受不住这么多人出什么事情。
三人本来是打算坐升降梯的,但是升降梯太难等,等了好几趟都挤不进去,沈清安怕林念被挤着,于是三人只能坐手扶电梯上去。
透析室需要排队,年纪大的年纪轻的都有。
还有两三个比林念稍微大一点的小孩,沈清安抱着林念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林念才被护士喊进了透析室。
沈清安皱着眉大马金刀端坐在那里,许泽看着他这副模样有点想笑,“你坐姿能不能低调一点?”
他看了沈清安好几分钟,沈清安这个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皱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走来走去的人都会看沈清安一眼。
“怎么?医院坐姿都有要求吗?”沈清安斜睨了许泽一眼,许泽凑近了些笑着问,“你怎么了?”沈清安垂眼看他,眼神里都是抱怨,“为什么非要戴口罩?闷死了!”
出门前许泽愣是给三个人都戴上了口罩,沈清安不喜欢戴口罩,疫情那几年他都是光着脸出门的,必须要戴口罩才让进的地方他都尽量不去。
上班进公司大楼是没有办法,必须得戴口罩,进了办公室也会第一时间摘掉,口罩一戴沈清安这脾气就蹭蹭往上走,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闷的心里难受。
“噢。”许泽古怪地惊叹了一声儿,“原来是因为让你戴口罩所以生气。”
他凑在沈清安耳边说,“医院是病毒最多的时候,现在是春天,流感高发期,春暖花开病毒也活跃起来了,你不是不喜欢来医院吗?得了流感怎么把?”
沈清安不情愿道,“别人都不戴。”许泽不以为然说,“别人没有你那么排斥来医院。”他抱臂靠在椅背上说,“你要实在不愿意戴就摘了吧,病了就回老宅去。”
“我不去。”沈清安一听回老宅急了,许泽这个家伙只会拿这一出来威胁他,别人都是自己离家出走,他倒好不让自己回家,沈清安都差点以为那房子是许泽的。
前段时间他跟许泽说,要把现在住的那套房子过户给许泽,许泽不同意,还说他有自己的房子,说他这套房子的物业费太高了,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拒绝的话,不是明着拒绝就是找各种理由,不管沈清安怎么说,许泽就是不要。
他知道的,许泽不要他那些东西,他也知道许泽不稀罕那些东西,虽然他们是因为钱才遇见的,但是许泽从来不把那些身外之物当回事,以前丢下自尊也只是为了家人平安活下去而已。
“现在得肾病的人真的很多。”沈清安突然正经地说了一句,许泽恍然点头,附和道,“是啊,现在的病越来越年轻化了,最可怜的就是小孩子。”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沈清安,嘴巴张开合上十几次还是没开口。
许泽看着从透析室出来的人,心里说不上来的苦涩,几岁的十几岁的二十几岁的,几十岁的都有。
这种病难治愈又耗钱,家里只要有一个人得这种病,就可以把一个普通家庭拖垮。
有些人掏空家底也只能维持十几年的寿命,十几年间还要被病痛折磨。
条件好的家庭,手术费不需要发愁,但是合适的肾源也需要等,做完手术还要看病人的情况,后续治疗也是很大一笔钱,还要担心病人有没有排异反应。
“许泽。”沈清安搂住许泽的肩膀,许泽肩膀紧绷住,他没有跟沈清安在医院这种地方有过这么亲近的动作,一时有些紧张,眼神不自觉地四处瞟了瞟。
“嗯。”许泽应,沈清安侧目看着他认真说,“我给李渊的公益基金捐了一千万。”许泽咽了咽喉咙瞪大了眼睛,“你...”
沈清安捏着他肩膀的手收紧了些,说道,“这部分钱,全部用于帮助救治所有肾病儿童,针对于那些十分困难,没有医疗保障的家庭。”
其实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在他们出发去兰市之前,他就已经把钱捐进了李渊的恩泽基金会,后续他也会持续跟进这件事,等钱用完他还是会继续捐。
只是沈清安一直都没有跟许泽说过这件事,他不需要拿这种事情来换许泽的感激,现在告诉许泽是因为,他知道许泽现在深爱他,所以他不对许泽有所隐瞒。
即使他不做去这件事情,以他对许泽的了解,许泽也会拿自己赚的钱捐,许泽善良且悲天悯人,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别人。
伤害过他的人他都可以拼尽全力去照顾,更何况是这些可怜家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