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寄。”
“好啊!”她愿意给自己安排事情做,周尹简直乐意至极,“每一件衣服是什么价位?有调整的空间吗?顾客要的话,准不准讲价?”
杨语卓瞅了他一眼,“不用,邮局离这里不远,我几分钟就回来了。”
“好。”周尹一双眼睛弯着,看起来很高兴。
杨语卓不自觉错开目光,快步走了出去。
周尹这些很明显的讨好行为令她烦躁。
她不明白周尹这是什么意思,是对当年的不辞而别感到愧疚,想要做出补偿?
还是说……
杨语卓搓了搓右手手背,使劲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邮局也还没有开门,她把信件放进门口的绿色邮筒,揣着手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慢慢往回走。
杨语卓自我调节的能力很强,送个信,在街上转悠一圈的功夫,再回到店里时,对着周尹的就又是一张笑脸了。
“早餐吃了吗?给你也带了点。”她举了举手里装着小吃的塑料袋。
“给我带的吗?”周尹喜出望外。
“当然也有我的份儿。”杨语卓笑了笑,“海棠糕,草头饼,咸豆浆和油条,有爱吃的吗?”
周尹自然点头,“我都爱吃。”
杨语卓愿意给他带吃的他就已经很高兴了,吃什么都不重要。
两个人各分了一半早餐,坐在椅子上吃。
没隔几分钟,周尹都已经快飞到天上去的心情慢慢沈了下来。
他发现了,杨语卓给他买早餐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她只是抓住这个契机,把两个人已经变僵的关系又变回昨天晚上之前。
把那道昨晚已经明显了的墙再度透明化。
吃早餐时,杨语卓甚至会主动和他搭话。
还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你说这草头饼是什么做的?海棠糕里有海棠花吗?这里的人怎么不喝甜豆浆?
没有一个问题和自身相关,也没有一个问题和他有关系。
周尹嘴里的豆浆不但不甜,甚至变苦了。
他一口一口吃完杨语卓买给他的早餐,转头对她说,“语卓,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杨语卓吞咽下最后一口海棠糕,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举着胳膊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真好,希望生意也好。”
她置若罔闻。
周尹垂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语卓,我想跟你谈一谈。”
“没有这个必要。”杨语卓干脆利落地打断他,“我也不想谈。”
周尹微微抿着嘴唇,难得露出几分十几岁的样子。
杨语卓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又上来了,她连忙系上围裙,画图,裁剪布料,找事情给自己做。
“语卓,我给你讲讲我当年是怎么到村里去的吧。”
周尹的声音很轻,没什么压迫感,听在杨语卓耳朵里甚至有一种恳求的意味。
杨语卓说不出“我不想听”这种话。
“我父亲以前是县长,有一次上面组织下乡开会,我非要跟着,他就带上我了。”周尹停了下,继续道,“还没到村口,我想上厕所,可山路上哪来的厕所,我只能跑到路边的树林里去,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男的,接着我就没记忆了。”
“睁眼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张结巴在跟人商量价格。”周尹用极为平淡的声音告诉杨语卓,“那年我才9岁。”
居然真的是拐卖!杨语卓心里一惊。
九岁到十九岁……周尹居然在村里待了十年!
一个九岁的小孩儿,知道自己被拐卖的情况下,在买家的家里住了十年。
她甚至不敢想象周尹这十年里是什么心态。
难怪他那么恨张结巴,难怪他总要和张结巴对着干……
她擡起头,看着周尹,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可怜我。”周尹也望着杨语卓,“语卓,我是想让你知道,我过得确实很难熬,以及,一个逃走的机会对我而言很难遇到。”
杨语卓沈思了会儿,“所以村里人说的都是真的,是那些来村里开会的把你带走的?”
“是的。”周尹想到一些画面,露出抱歉的神色,“就是芝麻出事那天,我听说开会的领导已经到村里了……”
“你就抓住机会,跑去找他们了。”杨语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