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他怒吼出声,却毫无办法。
这两人,铁了心要先他而去。
“别叫,老彦,我们先死,也不是白死,面对这样的敌人,你也难活。”
“我等,只希望,同为四大世家的家主,到时候,你这老小子,能死得硬气一点。”
眼中泪光闪动,公孙彦盯着笼罩在魔光下的两道身影,怒色深处,满是心酸。
“两个老贼!”
“北堂冥,你没有妻儿吗?!”
北堂冥当然有,他还有妻子,和儿子。
如今还在镇子中的家里。
他知道,蒋媛也好,北堂墨也好,他们是,不会离去的。
只有将狱杀死,才能让其他人活下来。
若是失败,他也希望,到时候在黄泉下,自己依旧可以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他又想起曾经,摆在自己面前的至宝。
那一面面折扇,上面的文字和诗句。
[“廿年命途两茫茫,生北堂,命武郎,本志文墨,无能意凄凉。上天不设绝人处,天下间,问无双!”]
曾经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不断敲击。
视野中,魔光开始变得模糊。
“问儿,现在,爹终于,爹,终于明白了……”
后方,见北堂冥没有丝毫反应,远处的魔光也已经近在那两人眼前。
北堂冥是这样,从来都是这般,固执己见。
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东方黎明!”他再次嘶吼出声,声音充满痛苦,“你的家人,便不需要你吗?!”
家人……
面对眼前爪击,东方黎明摘掉羽冠,黑发中夹杂着不少雪线,纷纷披散而下,将他的脸庞遮住大半。
眼中,闪过往昔片段。
长老堂门前,守门的弟子对他冷眼相视,口中传出讥讽:
“长老,不见你。”
“这位大人,麻烦通融一下,”他赔着笑脸,递上去不少银票,“我就想,见一下两个孩子。”
然而对方连看也不看,便挥手将其打散在地,口中依然满是羞辱:
“乡巴佬,在天灵城,银两黄金是不流通的,你明白吗?”
那居高临下的目光,狠狠刺痛他的自尊心。
守门弟子满脸晦气地指着地面:“这些银票,你还是,去你那小地方慢慢用吧!”
然而面对其如此姿态,东方黎明却不得不低头哈腰,连忙赔着不是。
这时,房门开了。
“何人在此喧哗啊!”一声厉喝从中传出。
“报告长老大人,是东方黎明,他非要来打扰。”
弟子连忙摆出恭恭敬敬的姿态,与之前的跋扈状若两人。
“放肆!怎么能直呼你族妹父亲的大名?!”男人装模作样地训斥一声,紧接着便换上一副假惺惺的嘴脸,将半跪在地的东方黎明拉起,“这弟子确实有些不懂事,但主脉不同支脉,这里是有规定的。”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你想想,身为‘支脉’之人,是没有资格,引荐‘客卿’的。”
他将支脉和客卿四字,咬得极重。
“不过嘛……这人啊,身上要是没有了某些羁绊,说不定,还就能登堂入室,鱼跃龙门了……”
东方黎明头颅,死死咬着牙齿。
他有屈辱,但父亲的脊梁,和男人的脊梁,只能挺起一个。
[“镜儿,别生你弟的气,他其实说得很对,是为父对不起,你们。”]
醉酒的时候,人其实是清醒的,有些话,本就想说出口,便借着酒劲说出,也好给自己找个借口。
[“爹,不论如何,您永远是,我们二人的父亲!”]
[“曜他还小,有些事情并不清楚,在主脉那边,我会好好指导他的,爹,您便放心吧。”]
同样,醉酒倒在桌面上的时候,他也能听清楚,外界的话语。
家人吗……
东方黎明咧开嘴,露出笑容,魔光透过长发,照在他脸庞。
牙齿将魔光反射,宛如一道月牙。
这时,两人的身影,也终于消失在深紫魔光之中。
停顿了一瞬后,鲜血碎肉,混杂着飞溅的泥土,随着魔光一起,四散炸开。
斩击深入地面,将无数碎石泥土绞成烟雾,将附近全部笼罩。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