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
他那是的豁达,原来是因为,对信的信任吗……
另一边,看着后院中呆坐在油纸伞下的身影,信迟迟不敢上前。
“小红,是你吗?”油纸伞下,传来少女声音。
糟糕,信暗道不好,被发现了。
他只得走进后院,来到伞边站定。
“姑娘,我是小红的朋友。”
少女没有识破信话语中拙劣的漏洞,只是叹了口气。
她收起油纸伞,露出颓然的表情。
“是,出了什么事吗?”
看见少女模样,信心中猛然一紧。
然而阿离却忽然哭出声来。
“爹,爹不见了……”
看着少女痛苦,信仿佛能够感同身受,心中疼痛不已。
见信迟迟没有动静,阿离逐渐停下哭泣,抬头看去。
然而和少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瞳孔猛然一缩,内心满是悸动。
在她眼中,那宛如宝玉的目光中,关切深似星辰大海。
这一刹那,阿离被这双宛若装着整个星空的眼眸深深触动,她檀口微张,言语间声音都颤抖起来:“我们以前,认识吗?”
信如遭雷击,胸中的冲动是如此强烈,让他想将这一年中发生的一切,脱口而出,然而脑海中很快响起别的声音:
[“吃了这丹药,可是连令自己痛苦的记忆,都能忘却掉啊。”]
他没有忘记,有关自己的一切,对少女来说,都痛彻心扉。
深吸一口气,少年将那抹冲动强压下去,微微一笑,道:“并不,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如今看到阿离如此平安,又开心,信便满足了。
想到此处,他便抽离不舍的目光,转身离去,笑容深处,此时涌入无尽苦涩。
阿离点点头,心脏却一直猛烈跳动,她依旧疑惑,不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看着少年的背影,欲言又止。
蓦地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她忽然想起少年胸前的吊坠,是枫叶模样。
头颅隐隐作痛,而少年早已不见踪影。
恍惚间,阿离觉得,那是一个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人。
“若是阿离和你,还有镇子遇上麻烦,便写信或是托人,来剑宗找我。”
对小红留下一句话后,信便离开了公孙世家。
……
“今天的坊市,倒是冷清多了。”
来到李家陵园,信不禁叹了口气,李渊操劳一辈子,最后却只有一个衣冠冢。
“老头,你有福了。”他端着几个碗和一小桶酒,那酒和李渊当时在坊市所淘的一模一样,“这酒,信废了好大功夫才找见。”
他倒上四碗酒,放在坟前。
“您老今天可不能客气,信可是从不喝酒,今晚特意陪您老人家,所以,这三碗你得干了。”
信端起一碗酒,喝上一口,随后将其他三碗酒,慢慢倒在坟前。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信从来没喝过酒,只是感觉口中无尽的苦,肠子无尽地痛。
是断肠,是离别。
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孤身一人,挡在魔族前面的老者了。
“一点也,不好喝。”
信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酒水混合着泪水涌进喉咙。
“老头,你就是对自己太抠门,不舍得去福威客栈喝茶,偏要买这些酒。”
“记得你说过,要带领李家,回归主脉。”
“信可以帮你做这件事,可以为了这件事,改名换姓。”
“老头,你就偷着乐吧。”
“你们李家,占了大便宜了……”
不只是酒劲上涌,还是烈酒辣喉,眼泪止不住,从信双目流出。
对部落来说,名号是根骨,要跟随人的一生,对信来说亦是如此。
少年的名字和赤曦,便是属于他时代的唯二证明。
但此刻信愿添上姓氏,这是他为了李渊,唯一能做的事。
到此刻他早已明白,和亲情一样,恩情不是交易,是寄托。
是心的寄托。
或许,也是属于人类的光。
李信,不只是一个姓名,是他自己的寄托,更是在他心中,李渊的寄托,这个时代的寄托。
那什么是生命的寄托?
是逐渐腐朽的肉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