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前更久的努力,可能都毁于一旦。
一想到她的身上绑上了无数条性命,她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宁月没有应声,她咬着唇视线凝在地上,总觉得说出口就真的会泄了气。
廿七弯了弯唇角,从怀中拿出一物,递到女子眼前。
那是一串用红线串起的铜板,细看才看见方孔中又穿了小小的铃铛,横着拿在手中没有一丝声响,而当男子手指让其自上而下垂落时,又如小溪淙淙,清脆不已。
“那哑奴说这叫做清音铃,是她们之间自己做来用以通风报信的。平常横着藏于腰带并不显眼,作一不响,但若是成串垂落,便能听见清脆铃声。”
廿七将这串铜铃系在宁月腰间,只要再用衣带一隐,便看不出踪迹。只是这会儿,铜板在腰间和旁边垂挂贵重的玉珏相比简直格格不入,世俗的铜臭味在这处处金碧辉煌的地方反倒衬得难得,宁月新奇地左右摸着。
“她们要我把这个送给你,想让我告诉你。”
“这是她们选择的路,谢谢你愿意载她们一程。”
宁月捏着铜铃的手指紧了紧,擡起眼眸看向廿七,她犹豫了一会儿,那句一直被迫压下的不安终是问出了口。
“我这样……够像神女了吗?”
廿七在这简洁的房间里四处望了下,教他寻到了一支朱笔。
他拾起朱笔又走回来,一气呵成地撩过袍角在宁月面前单膝跪下。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仰头看她。
朱笔微微的凉意,随着男子浅淡的呼吸一同落在宁月的眉心。
明明这副面具粗制滥造,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
可就在这双眼里,宁月看清了她在那里的模样。
那一颗鲜红的眉心痣一笔就将她不稳的心性化去,她没有一刻这样像过一尊被人供养的佛像。她的面前,跪下的他恍如她最虔诚的信徒,那磅礴而汹涌的欲|望被他一一克制,只留下最卑微的祈愿。
“不是像,你就是。”
廿七拿着朱笔的手缓缓垂下,眼睛无法从这样的宁月身上离开。
低沈的男声在饱胀的心口,兀自低语着无法宣之于口的下半句。
——我唯一的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