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告大家,我很喜欢。”宁月把衣服捧在胸前,面向苏井时,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将苏井抱住。“照顾好自己,有事可向明远镖局与我传信,我会尽快带着阿蓁回来的。”
苏井反应过来,大大方方地回拥上宁月,靠在她耳边用南疆土语虔诚道。
“愿格蒙庇佑你,此行福星高照,逢凶化吉。”
原来离别也不总是那么难以启齿丶仓促又或者是遮遮掩掩的。
堂堂正正的告别,就像心中落定一块大石,就像一叶扁舟有了靠岸的渡口。
怎么会悲伤,遗憾,只会无限期待下一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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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燕向西的官道上,有一马车几乎日夜兼程。
宁月不想在路上耽搁太久,吃喝住宿一切从简。
搞得以为接了份美差的天枢叫苦连连,看着宁月说出赶路的脸,就像看到了活阎王。
夜里一共休息三个时辰,天枢还得被躲在暗处不肯露面的主子喊起来送夜宵。
别说,少主这一手叫花鸡还是很香的。
可惜他无福消受。
拿给没和鸢歌一起入睡的宁月时,天枢咽着口水,厚着脸皮说这是他自己烤的。
这头正在自己的手札上写着什么的宁月闻言撇了一眼,平静道。
“你吃吧,我不饿。”
天枢苦着脸。
他要真吃了,让少主看见,怕不是直接给他从无妄楼革职了。
可宁月态度坚决,天枢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马车守夜由暗中的勾魂旗来,作为车夫的天枢放心跑去谢昀面前,把叫花鸡带了回来。
“姑娘在忙。”天枢斟酌了下用词。
谢昀肉眼可见神情落寞了些,扫了一眼叫花鸡,就让天枢自己处理,转头吩咐起其他事来。
“再有两日便要从迦蓝关入西岚了,入关的假文牒催一催。”
“阿什娜那里的看护再加强些,霍桑只向阿月要了四味奇药应该是不知阿什娜带着西岚的两味药在我们手中。算算日子,他该是到西岚了,希望他不会被自己调皮的妹妹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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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脆响,上好的琉璃酒盏被男人一怒之下拂碎在地。
“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看丢了?”
“教主息怒,是无妄楼的幽渺旗,他们最善隐匿,他们已在教中渗透多年,位高至护法,这才让圣女消失无人察觉……不过教主放心,整个奎教上下已全部肃查一遍,就算是无妄楼的苍蝇也飞不进来半只。”
霍桑冷眼瞥着跪下的大护法,须臾,缓了缓神色,不怒反笑。
“罢了,人终归是人,怎么可能一丝疏漏都没有。”
大护法闻言一喜,心道近日这杀神竟大发慈悲?
可都等不及他擡眼,霍桑身边近卫出手,捏住大护法下颚,一压一撬。一颗药丸状的东西滑过他的喉咙。
大护法双手捂着喉咙呛了几声,那药丸入口即化,携一丝恶臭,让他想吐不敢吐。
“教主,这是……?”
霍桑嘴角一勾。
“是我从南孟带回来的好东西,你有幸当了第一个。”
“什么……第一……”大护法话问到一半,问不下去了。
他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迅速从他肝脏向全身游走,逐渐每寸血肉都开始痉挛抽搐起来,剧烈的痛苦让他想放声嘶叫,可他却叫不出一声。
他动不了,不只动不了,就连他是他的意识都开始模糊,最终,他再擡头看向上位的男人,脑子里什么喜怒哀乐也不剩。
“去吧,召集奎教所有人,传播真主最新的圣意。奎教,将要蜕变,你们将放弃人的一切无能,成为这世间没有弱点的神降之兵。”
“是,教主。”刚刚还巧言善辩的大护法再无一点异心,表情木讷地开始执行。
这才稍感满意的霍桑转头,吩咐近卫。
“这三日之内,教门紧闭,不准放一个人出去。我要确保奎教上下彻底感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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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
鸢歌迷迷糊糊地从马车中爬起,睁眼就看见刚刚把笔收回笔匣的宁月。
“小姐,你不会一夜没睡吧?”鸢歌迫切想听到宁月的否认。
可宁月却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安,睡不着,就随便找点事做。”
鸢歌撇了眼被写得密密麻麻的手札,心道这可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