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
“那霍桑为何要找药?”
“为了归一蛊的完美无缺。”
“归一蛊?”
“你该是见过了,霍桑这人的野心可不仅仅在于西岚的王位,他需要一支完全属于他的力量。我被迫研制出的归一蛊可以替人摒除七情六欲,记忆和五感,比起毒药控制丶傀儡术更能没有后患地,把一个人捧上至高之位。”
“但归一蛊还不是最完美的。它的母蛊仍受我的号令。于是为了遂了他以绝后患的心,我边说我要找的七味药是能让归一蛊成为只听他号令的蛊。”
说到这里玉生烟擡眼看了看鸢歌时刻不忘拿在手里的东西。
“看来你又拿到了两味,那就快了,只要等到最后一味药出现,一切就会结束了。”
“结束什么?”
“寒症丶血脉中的咒丶你一生之中糟心的一切。”
玉生烟眨了眨眼,明明是回答,却自有一股神棍的味道。
好像一切难事找齐七味药就能迎刃而解似的
这七味药再神奇,也不过是死物,它能解决什么?
宁月心底是不信的,但她仍问了下去。
“剩下的,只有雷冢玉。说实话,这味药我从未在任何医书药典中见过,就连江湖传闻都没有提及。这味药,我要去哪儿找?”
“这是最难找的一味药,你不能去找它,是它来找你。”
“我只能说你要耐心地等。”
“以及,做对一个选择。”
“找齐了然后呢?”宁月追问。
“自有人知道该怎么做。”
宁月敛眸,脑子里只有另一个像是受限于某种指令下的人。
“你是说,谢昀?”
“……”
宁月脑子转得太快。
玉生烟好像骤然不太舒服,大声干咳几下,接过话题。
“哎呀,不能再耽误了,霍桑这厮敏锐得很,你们得快点出去了!还得给我空出点时间给你们擦屁股呢!”
虽然不是回答,但也告诉了宁月什么。知道再纠缠也问不出什么,宁月顺着玉生烟眼色,瞥了眼到在门口脖子上还插着她银针的女人,确实没多少时间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制的情蛊和归一蛊的真正解法呢?”
“噢,你是说我给阿什娜的那两份情蛊吧?那个我随手做的,蛊性不强,遇上心性坚韧的,自己就能解了。或者我给你一滴我的血也成。”
“但归一蛊……”玉生烟脸色难得染上几分晦暗。“霍桑他不知听了谁的主意,拿去给南孟试验,再饲养出来的蛊虫更为古怪,解蛊之法非是短短时间能想出来的。”
玉生烟竟都对归一蛊为难。
难道真的要靠集齐七味药,等着奇迹发生来解决这些烂糟事?
怎么听都不靠谱。
可玉生烟又催他们离开。
宁月想了想,把自己身上阿婆赠她的蛊虫都给玉生烟留下了。
蛊虫,就是蛊师最好的利器。
“藏好,别被发现了。”
玉生烟也不推拒,“那你呢?”
宁月笑了笑,从怀里拿出骨笛。
玉生烟见到眼睛立马直了。
“你阿婆竟舍得把这供起来的老东西拿给你玩儿??我小时候偷去祠堂,不过就是偷偷摸了一下,就被她抽了一晚上。”
宁月很难界定玉生烟口中“摸了一下”是多轻微。
“好了收起来,我见不得她宠人。”玉生烟哼了一声。
宁月带着鸢歌把囚室恢覆成他们来之前的样子,掰弯的铁栏杆鸢歌也努力给掰回去了。
相见的时间好像一下从指缝中溜走。
转瞬玉生烟在铁牢门这头望着那头准备要走的宁月。
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不清不楚地轻声骂了句。
“死丫头,难得见了面,也不知道喊声娘。”
这大概是玉生烟有生以来第一次憋着自己,小声嘀咕。
这里面的底气不足源于什么呢?
是那个她狠心撇下把不足月的女儿的夜晚,又或是在此之后,她从梦中惊醒,恍惚以为自己还在那一晚之前,她想要反悔却又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无数个夜晚。
宁月不认她,也实属正常。
可地牢这么静,听的人有心,怎么会听不见。
但宁月没有回头。
她只是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