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你们相助,我才能想到用在守城的暗器之上。远程对敌,便不用担心归一蛊的传染之效。”
叶怀音倒是想得开。
“管它治标还是治本呢,西岚那个狗皇帝千里迢迢跑到大燕偷学了我们的蛊,信誓旦旦以为他的大军战无不胜,没想到最终跌在了自己国家的毒上。我要是他,我肯定气死了!”
宁月失笑,到底还是清醒的。
“这毒只能这么用一次,霍桑之后定不会重蹈覆辙,之后怕就是一场恶战了,先趁霍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将百姓尽快送出阳城吧。”
“放心,我们的谢小将军已经在做了。”
谢昀在城门之上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
城门前被毒烟麻痹的燕兵和西岚军遗落精锐武器被尽数搬回城内,这样尽可能保存城内的一时无法补充军备物资,同时救下的燕人也能一定程度上鼓舞禁军士气。
更多人活着才更有活下去的希望。
果然,还活着的禁军不少又重新拿起武器,加入守城的队列中来。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在小娘子身后苟且偷生呢?”
阳城邑令站在谢昀身边,他看着谢昀排兵布阵,将城内这一点禁军和娘子军的力量用到了极致,他分不清这是垂死挣扎,还是绝地反击。
“刚刚西岚这点兵我们耗尽弩箭才勉强将他们吓走,下一次西岚重新集结归一蛊大军,以他们不死不休的打法,我们撑不了一刻——”
谢昀打断邑令的丧气话,他目光炯炯,一点也不似陷入绝境的困兽。“不会。她说过,霍桑还未完全掌握归一蛊的奥秘,他不会冒险让他大军全部种下最次等的归一蛊。接下来,只会是真刀实枪的攻守之战。”
“你就这么信她?”阳城邑令问道。
“你若和我一样亲眼目睹过便会知道。”谢昀似想到什么低下了头。
“她就算千百次深陷泥潭,也始终皎洁……你们总会在她的选择之内。”
“所以我得选她。”
如此,她的命后至少还有他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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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一战,这是在西岚连克五城之后,西岚吃到的第一个败仗。尽管这一支攻城的队伍才派出去五千人,回来的却只有两千。
这一仗算不上大败,更像是一种挑衅和耻辱。
“查得如何了?”
大帐之内,身披银狐裘的霍桑面色不霁地放下兵书。
底下回报的军师因种下归一蛊,并未察觉霍桑话意中的戾气,只是秉公职守地如常答道。
“回陛下,据阳城内的暗探回信,今日阳城守军确实已经遭到归一蛊重创。适才一役,并非是阳城禁军指挥使统领,而是一个无名燕兵,率一众女子所为。至于钢针所淬之毒,似是源于一个名为汪舒的男军医。”
男军医。
霍桑眉眼一挑,霎时明白过来这一仗到底是输给了什么。看来那医女在西岚也没光忙着东躲西藏,竟生出闲心研究了西岚奇毒。
想救人?
霍桑起身,往自己帐后的塌边走去,那里停了一座雕工精美的木棺。这棺椁是西岚独有的返魂木所制,能保尸身不腐,用来盛放他那细皮嫩肉的妹妹刚刚好。
“阿什娜啊阿什娜,你这一次赌得可真大。”霍桑看着棺内面色青白的阿什娜,唇角勾出一个诡谲的弧度。“但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值得你赌上一把。”
“以如今所见,这小小医女还真就应了他的话,成了我们天下大计中的唯一变数。”
“那就怪不得我先下手为强了。”
“传令,强攻阳城,半日之内,我要见到那医女。”
霍桑抚着棺椁边沿,却迟迟没有听见答话,眉间一蹙。
就听他特意让母蛊种下归一蛊的军师正婉言劝道。
“陛下,我们问罪书已经送去多时,燕国援军随时可能抵达阳城,此时强攻,怕是不能按照原计划——”
“原计划?”霍桑却截住军师话茬,眸光一凛,咫尺之间,他随身藏在袖中的短匕便已见了血。“我之所以让你们种下归一蛊,便是只听我一人之令,所有计划也是随我而定!”
那短刃生生刺入男人心内三寸,男人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之色,只是面露迷茫,望着突然暴起的陛下,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终究不该与他合谋,临到关头,总容易疑神疑鬼。”
霍桑边说,边用手上的短匕残忍地搅过,男人心脉被划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