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欣然。
他们已经尽力了。
这是最后一次,西岚军来吧。
踏着他们的尸骨来吧。
忽然一声破空的箭声直贯西岚前锋军的将领而去。
这一箭带着十足十的力道,一箭就将那将领的头颅射了个对穿,一下就从马上翻下,引得西岚前锋队伍中一片混乱。
练箭多年的叶怀音自然知道这一箭的功力,绝不是等闲之辈。可这时候,阳城守军里哪还有这样的人物呢。
“大胆宵小,竟敢犯我大燕领土。”
叶怀音和宁月循声望去。
竟是阳城门楼上,立着一位月白长衫的身影,猎猎寒风中,他翻飞的衣角下是一把的白色长弓,长弓之上的梅花雕痕若隐若现。
“凌寒弓,梅清。”宁月低声道。
不待叶怀音问,城门阵前,谢昀垂握长剑领着阳城为数不多还能一战的残兵,在他们萧瑟决绝的背影之后,眨眼的功夫,从天而降跃出多抹身影,与谢昀并肩而立。
宁月竟然全部眼熟。
“游龙枪,谭龙。”
“醉阎罗,何年。”
“……”
谢昀显然也楞了一下,没想通为何他们会出现在此地。
“那芮记小报所说果然不错,上面写道说守城的无名小将手持墨剑,我便猜到是你了。”何年笑嘻嘻地,大掌拍上谢昀肩头。
“芮记?”这名字似是在哪儿听过。
“是近半年来异军突起的江湖小报,用词泼辣却生动真实。此次西岚偷袭一事便是刊登在这小报上,如今燕国上下都知道西岚的恶行,阳城不屈死守关隘的做法也传扬了出去。”
“不止我们,还有许多能人义士都在往阳城赶来。”
谭龙横过长枪,热心解释道。
“宁姑娘也在这吧?”何年忽然小声问了一句。“那小报上除了说你,还谈及一个无名军医,奔波前线,只要伤不当即致死,他就能从阎王手底下抢回一条命来。”
“到处都说宁姑娘是罪人 ,可我们这些一起在蓬莱同生共死过的,打眼一瞧阳城你们所为就知道绝无可能。”谭龙也小声道。“你们需要人手吧?”
“要我说你的如晦可不是上阵杀敌的首选,征战沙场,还得是我谭家的游龙枪!”
“哎,谭兄此言差矣,剑乃百兵之首,我青城派也出过不少武举,剑用得好,在哪儿都一样趁手。”
说话间,这阵前又来了不少熟面孔带着生面孔。谢昀看着制式武器各不相同的各门派高手,明白对方之意,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江湖有令,武林各派不可牵涉于国政——”
“令他个头!”一个使刀的大汉粗声粗气道,“国都没有了,还政个屁啊!”
“就是啊!就连毫无内力的布衣百姓都开始上阵杀敌,没道理我们这些苦心习武一辈子的要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吧!”
“甭废话了,不是正缺人手么?”
“我们,供君驱使!”
一人呼,百人应。
江湖豪情,莫过于此。
谢昀低笑了一声,“好!那便随我上阵杀敌!”
除了阵前的热血朝天,城门楼上也有其他非强攻的侠士翩然而至,温声解释。
“各位父老乡亲请放心,我们来的路上已遇上晋王率领的大燕援军,还有燕国其他城池为阳城凑来的大批粮草装备,今日晚些便能抵达阳城,大家夥都别怕,最苦的日子都已经熬过去了!”
百姓们楞楞地,只看到源源不断,武器式样各异的江湖游侠轻柔地接替过他们的位置,还有自称六道门门人的姑娘们将受伤的他们接手诊治。
这变故太突然,仿若梦境一般。
但下一瞬,西岚冲锋的号角又将一切拉回现实。
这么多武功路数各异的门派,光是指挥都是难事,可指挥的谢昀却意外熟悉所有的门派路数,迅速将互补的门派安排在一路。
就这样,这看着五花八门,杂乱无章地新燕军很快以谢昀为首,找到了配合的默契,数千侠士,各个以一敌百,势如破竹,一下将西岚的前锋冲开。
而他们并不全是硬拼,而是有技巧地各找将领。
西岚其实早因谢昀,对这种擒贼先擒王的招数有了提防,但却耐不住燕人莫名的视死如归的高昂气焰。
他们本以为这种无畏生死,不知伤痛的气势只有被种下的归一蛊的士兵才能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