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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宝贝雷冢玉,这回总能让我看看了吧。”
气血虚弱的宁月转了转眼珠,果不其然在馀光里看到身着矜贵公服的沈霄一手拿着一块蜜黄晶莹的石头,一手拿着两柱细香,走到石盘旁。
“哟,这次倒是一点都不遮遮掩掩了。不过谁又能想到,助我西岚颠覆大燕的竟是昔日晋王之子。”
“你放心吧,仪式成功了,以阳城这四通八达的险要,加之这十万燕军,将归一蛊传至整个大燕,不过几日的事。你那看不顺眼的大燕天子,我保证留给你,随意折磨。”
霍桑信誓旦旦地说着话走到沈霄身边,状若好友一般勾肩搭背,两旁西岚将士接过沈霄手中的最后两味奇药,分别走到石盘空出的最后两个方位上。
沈霄神色晦暗,对于霍桑的承诺并没有多少回应。
而脸上还笑着的霍桑眸色一冷,手于身后比了个手势。
唯命是从的谢昀当即拔出随身墨剑,一剑刺来。
“可惜,我不会允许还有第二个人知道归一蛊的秘密。”
霍桑充满杀意之语却像是逗笑了沈霄。
他的笑声低低的,自胸腔而出,似是憋不住一点。
霍桑还未搞懂沈霄有何可笑,却感到心口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墨剑通体穿过了他。没容他多说一句,剑身又倏然抽离,汩汩鲜血从贯穿的伤口流出,顷刻了结了一国之君的性命。
而其在这石盘周围的数千西岚将士,完全无动于衷。
“且忘了,是谁让你找的玉生烟制的归一蛊吗?”
“不就捕了个蝉,越发狂妄了。说好让你的人在阳城外等,偷偷攻城这笔血账,总是要算的。”
沈霄翻出软帕,慢条斯理地擦去溅在如玉面庞的血。黑色的皂靴踏过霍桑的尸首,缓步来到宁月身边。
除了跳梁小丑后,沈霄似有所感,长叹一声。
“终于又到了这个时刻。”
“我仔细想过,上一次我只押了一个谢昀,却还是到了这世。想来对你,一个谢昀可能尚不足够。”
“所以,这一次,我再押大一点。”
宁月模糊的视线里,石盘之上,一个一个熟悉的面孔被西岚人牵了出来,眼中无一不是泛着血红,全无清醒神智,若不是每个人用粗链缚住,似就要往这台上的宁月扑去。
鸢歌丶父亲丶阿婆丶怀音丶苏井丶孟芮……
宁月无力的指尖往他们方向抽了抽。
沈霄俯身如邪魅低语,在她耳边。
“你瞧,他们身上的归一蛊还没真正成型,霍桑做的不过是些引子,你才是炸开万物混沌的火药。只要你愿意化蛊,归一蛊由你这至高蛊母传至天下,会使得所有人心智归一。太平盛世之下,他们都会没有痛苦地活着。”
“如若不然——”
刚刚还循循善诱的嗓音,骤然如淬寒霜。
“那他们只能一个一个死在你眼前。”
“且不只是这一世,而是以后的每一世。”
“我会把他们一个一个找出来,诛杀在你眼前。”
地狱恶鬼在世,大抵也就是化成沈霄这般模样。
宁月蹙眉,“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生生世世,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沈霄却只是意味深长道。
“你不该懂,也不用懂。这等到你的化蛊的那一刻,那才是最后的变数,这么多世,我知道那一刻,会有一个人来救你,告诉你选什么。你只管把我的话告诉她。”
“我已分明在雷冢玉看过那个太平盛世的虚影,这就代表,这么多次轮回,总有一世我会赢的。”
不待宁月问,玉生烟在西岚人拉近的镣铐下,吹响起了笛音,七味奇药被人以不同方式融进石盘血槽之中。
一股由内而外撕裂的痛楚迫使宁月面容不由地狰狞起来。
她不甘地问道。
“雷冢玉……究竟是何物?一个虚影……竟让你疯到这个地步?”
沈霄不屑一笑,望着四下全然受制于归一蛊的人间。
像是为了弥补宁月死前的遗憾,他宽宥地答。
“雷冢玉,便是万人冢中,万千冤魂的皑皑累骨于天雷之下诞生的。”
“我本该死在那处,可是这雷不仅没有劈了我,反而生了这块玉。每一道天雷降下之时,雷冢玉都会我指明万千轮回中的因果。”
“我看见无数次的我死在沙场,又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