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樾先给白箐夹菜,又给温言盛汤,他知道温言很爱喝汤。
花灯节这日,芷秋一听说夫人要出门,特地挑出好几套衣裳来给她选,但沈妍还是选了最素的那套,凝雪给她盘发,她也只插了根玉簪。
宋樾瞧见她又穿得很素,“我记得,去年你穿了一身红,今日怎的穿一身白。”
“又不是成亲,为何穿一身红。”
沈妍刚说完,又忽的一怔,好像在哪听过。
宋樾出门时没有拿拐杖,白箐朝他伸手,从前宋樾会搭在她的手背,防止自己重心不稳,但今日他没有。
宋樾笑道:“如今你有了身孕,我宁可自己摔了也不能累着你。”
沈妍很识趣地顶上这个位置,她伸出手去,却被宋樾牵住,“这样就够了。”
沈妍看了一眼垂下的手,说不出话来,日子久了,总是躲不过的。
白箐应是很少来逛灯会,总是每个摊位都会停片刻,看到什么都喜欢。
她的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原来去年的萧珩昱看她是这个样子的吗。
有点笨兮兮的,难怪他总骂她蠢。
宋樾捕捉到她的小表情,“有什么喜欢的吗?”
沈妍轻轻摇头,这些去年都看过了,没什么新鲜的。
一个小姑娘提着一盏兔子灯擦过她的裙摆,她望得出神,连宋樾拉她都没察觉。
宋樾见她不走,“瞧什么那么专注?”
沈妍回过头来,“没什么,只是瞧见了有人拿祈愿的花灯。”
“去给你买一盏?”
这次沈妍没有拒绝宋樾,“好,”
白箐在灯上写了很长的字,无非就是保佑宋樾越来越好,肚子的孩子平安降生。
沈妍写的很简短,白箐刚写完回头时,沈妍已经放进湖里。
她动作很轻,还顺手划了一下湖面,涟漪将花灯带得很远,白箐隐约看见了灯上的字。
-阿锦,平安
白箐不知道阿锦是谁,但应该对她很重要。
他们又凑回人堆里,宋樾给温言买了许多吃食,她以前最喜欢这些了。
沈妍刚想擡手去接宋樾手上的东西,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抓了一把她的手腕就跑了。
沈妍觉得有些疼,一看手腕已经变得空空如也,糟了,她的红绳。
她甩开宋樾牵她的手,跑去追那个扒手。
宋樾反应过来时已经追不上了。
她提着裙摆,挤在人堆里,撞了不少人,她一边道歉一边追。
那小孩灵活得很,钻来钻去,隐没在人群里。
丢了,沈妍把萧珩昱留给她的东西弄丢了。
她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前方,风一吹,将眼泪都吹落了。
宋樾赶到的时候沈妍已经哭得不成样,她在极力地忍住不哭出声,就任由眼泪这样流着。
宋樾抓住她的肩,将她面向自己,“没事了,明日我去叫人再做个一模一样的。”
“做不出了。”沈妍的声音逐渐哽咽,“那是…阿锦给我的,那是阿锦留给我的。”
一提到萧珩昱,沈妍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了。
她用手不停地擦拭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哭声。
宋樾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无事了,无事了。”
白箐走得慢,追过来时就见温言在哭,哭得很大声,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
宋樾让人熬了一碗安神汤哄着沈妍喝完,看着她睡着后才去了北苑。
白箐没想到宋樾今日还会来,“王爷不在南苑守着吗?”
宋樾喝了口茶水,“她应当是不会那么快醒。”
“那红绳对她很重要吧,在宫里就见她为了这个下水去找,如今丢了哭成这副模样。”
“那是珩昱留给她的。”
白箐理解她的心情,“若王爷送我的东西丢了,我也会想办法找回来。”
宋樾说:“丢了再买就是了。”
只是萧珩昱不能再给她买东西了。
沈妍一夜无梦,睡醒时擡手去掀幔帐看到空落落的手腕才想起来昨夜的事情。
只是她没有再哭,就望着帐顶发呆,一看就是一个上午,芷秋来看过好几次,都不敢叫她。
只见沈妍自己爬起来,挑了衣柜里最不常穿的那些衣裳。
芷秋想进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