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好吧。”周瑜掐掐眉心，二人随即来到院中。

院中地上落槐如雪乱，此时有风拂过，挟着几片槐花瓣掠过乔璇的衣襟，阵阵幽香扑鼻而来。乔璇从槐树下的石几上拿起今日用过的木剑，周瑜顺手折了一截树枝，对乔璇道：“夫人先出手吧！”

乔璇挥剑上前，可惜她的速度在周瑜眼里太慢了，周瑜挥出手中的树枝，直刺乔璇的咽喉，这一招看似迅疾，但他只用了五成的力道。

乔璇急忙变招，撤回手中的剑，堪堪架住了周瑜的攻击。周瑜又举起树枝冲妻子兜头盖脸地直劈下来，乔璇一闪身堪堪避过。才几个回合，乔璇被周瑜用树枝架在了脖子上。

不过是须臾之间的过招，乔璇的体力就已有些不支，粉颊因疲累而泛红，喘息也有些不匀。周瑜撤回手中的树枝，道：“其实夫人的反应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他觉得，乔璇的反应足够敏捷，可惜她的体力跟不上她反应的速度。

乔璇喘息不匀，顾不上回答，只觉得自己形容狼狈，刚才又被风卷起的漫天落槐拂了一身，便伸手拂去头上的落英。殊不知此时在周瑜眼里，她发间几片洁白的槐花瓣如琼珠碎玉一般，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煞是赏心悦目。

“我来帮你。”周瑜走上前去，取下嵌在她发间的花瓣，却又拈起一朵落在她衣襟上的槐花，插在她的发间。

“槐花不好吗？戴着槐花，人闻起来更香了。”周瑜打量着乔璇，戏谑地道。

乔璇此时却无心与他调情，神色间隐隐有几分懊丧，道：“我的武功，真的没救了？”

周瑜也正色道：“你定是许久未练，体力才跟不上了。但奇怪的是，你的招式似乎没有生疏。”顿了顿，他又道：“你曾说你七岁习剑又半途而废，你究竟练了多久？”

“我所记得的是连一年都不到，可姐姐来信说我曾习剑近七年……”乔璇索性将姐姐所言向周瑜和盘托出。

周瑜闻言，神色凝重起来，剑眉轻蹙，按住乔璇纤弱的双肩，问：“此话当真？”

“你若不信，我把姐姐的回信给你看。”

周瑜叹了口气，道：“小乔，你这算是选择性失忆吗？”

乔璇点点头，她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

“你曾经师从何人习剑？”

“是一位女游侠，我不知她姓氏，只知她单名一个‘蓉’字，旁人唤她‘蓉姑娘’。”根据上一世的记忆，乔璇将自己幼时如何遇到“蓉姑娘”丶如何被她折服丶如何闹着让爹领着自己向师父当场拜师的情景一一向周瑜说来。

“就是说，你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周瑜听罢，抛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真实身份？”乔璇有些诧异，旋即又反应过来，“你是说她隐瞒自己姓氏这件事吧？大概是为了避人耳目，但我确实不知她的身世来历，也不知她曾与何人结仇。”

“你可知道令师现在何处？”

乔璇摇头，遗憾地道：“她既是游侠，自然是居无定所，我拜她为师的时候是在洛阳。随她习剑期间，大多数时候都是避居世外。”

“不过，”乔璇话锋一转，“姐姐也见过我师父的，习剑期间我与姐姐有书信往来，兴许我失忆的那段时间，姐姐知道师父在何处。若她知道，我可以写信给师父。”

……

第二日是周瑜的休沐日，本来周瑜在巴丘每日除了操练水军无别的要紧事，但他自去年到巴丘始就听闻巴丘夏季洪灾频发，于是率军士在巴丘城南修筑堤坝，提前预防水患，因此他的日程几乎排满。

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公务中偷得一日清闲，午后薰风阵阵，扑面不寒，满院槐花香。周瑜难得有暇抚琴，把琴搬到庭院中奏了一曲又一曲。

乔璇端着茶过来，故作不经意地道：“夫君不是答应过作一曲专属于我的曲子吗？不知这曲子进度如何了？”

周瑜苦笑道：“作曲之事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你当人人都如你那般丶仅靠做梦就能作得一首好曲吗？。”

乔璇无法反驳，“在梦中梦到曲谱”一事是她与周瑜成婚第二日胡诌的，虽然听起来离奇，但比起她“重生”的事实更有可信度。

乔璇将一个茶杯斟了七分满，递给周瑜。

“亲自斟茶，夫人可是又有求于我了？”周瑜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挑眉望着她。

乔璇故作踌躇道：“非也。只是昨夜做了一个噩梦罢了，梦里是不曾发生过的事。说出来怕扰了夫君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