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肖像是周瑜找来画师根据乔璇的记忆绘成,乔璇说这肖像与她的师父“蓉姑娘”有七八成相似。擅画人像的画师本来就不多,这是他们持有的准确度最高的画像了。
掌柜的摇摇头:“我从未见过此女。”
周瑜谢过掌柜的,将画重新卷起,返身上了二楼。
回到客房,只见乔璇和衣倚在榻上,居然已经睡着了。但没等周瑜走到她近前,她就警觉地睁开了眼。
周瑜觉得好笑,道:“没事,是我,你接着睡吧。”
乔璇明白周瑜是无功而返,她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出去找人吧!”
周瑜想了想,觉得留她一人在客栈也不放心,于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乔璇和周瑜就出了门,两名侍卫远远地跟随其后。
一连打听了几家店铺都一无所获,刚从一家成衣店出来,就远远看见街上一队人马奔驰过来,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躲闪避让,乔璇也匆忙后退,却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人的脚。她慌忙转身,向那人道歉。
那队人马绝尘而去,总算是有惊无险。方才被乔璇踩到脚的男子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他个子不高,比乔璇高不了多少,怀里抱着几匹布。乔璇一擡眼,就看到他黝黑的脸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穿过他的鼻梁横亘在他的脸上,乍看之下显得有些可怖。乔璇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却波澜不惊,其实她戴着帷帽,就算现在露出什么失礼的表情,对方想必也看不见。
可是对方一直盯着自己被纱幕遮住的脸,乔璇以为他没听清自己方才那声简短的“抱歉”,于是又提高声音说了一句:“抱歉,方才情急之下踩了公子一脚,并非有意冒犯公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乔璇感觉对方在听到自己说话后身形几不可见地一僵,紧接着吐出两个字:“无碍。”
嗓音如破锣一般。
周瑜看向这个疤脸男子,他也看了一眼周瑜,接着转身离去了。
……
疤脸男子抱着布匹,脚步不停地径直穿过这条街道,来到一处僻静的屋舍前。腾出一只手,擡手叩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一个布衣妇人,看见他,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道:“阿武?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被唤作“阿武”的疤脸男子开口:“我有要事和大哥商量。”
妇人不再多言,返身走进院中,朝自己的屋里去了。
阿武走进另一间屋,屋里,一个同样肤色黝黑的男子坐在矮几前,正借着窗外投洒进来的日光绣着一件衣服,他一手托着衣料,一手穿针引线,那双粗糙的手做起这些被认为是女红的活计来竟是熟练自如,阿武只感到浓浓的违和感。
看见弟弟进来,正在刺绣的黑脸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擡起头看向弟弟,只听得弟弟那破锣般的嗓音再度响起,语气略带激动:“哥,我方才遇到我们的仇人了!”
黑脸男子闻言,神情一滞:“你是说……当年那个女杀手?她没死?”
阿武点点头,却又迟疑地说:“听她说话的声音很像当年那个人,但她戴着帷帽,我看不清她的脸。若能看到她的眼睛,我就可以完全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当年那人。”
黑脸男子放下手中的针线,问:“你今日遇到的那女子年纪多大?”
阿武道:“看身形的话,大概十六七岁吧,正好和当年那人对得上。”
黑脸男子沈吟片刻,道:“以你的耳力,应该不会听错,只是这世上声音相仿的人不在少数。当年那个杀手年纪还小,这又已经过去两年了,她的声音想必也有所变化,也许你今日遇到的只是个与她声音相仿的女子。再说,若此女真是当年的杀手,那她的武功远在你我二人之上。”
“大哥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阿武难以置信地问。
黑脸男子叹了口气,道:“那你说说,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我……容我细细筹划一番。”
黑脸男子轻笑一声,“那你就去筹划吧,不过别误了正事,今天需要你再跑一趟。我手上这批绣品快完成了,你记得到时把我和你嫂子绣的这批货拿到王掌柜那里去。”
阿武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他哭笑不得,从前与大哥阿文一同在军中时,他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这个大哥会以刺绣为生。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乐在其中,阿武恨铁不成钢地想。
当年他明明受伤比自己重得多,从此不仅丧失了战斗力,就连繁重的体力劳动都不能胜任。他居然比自己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