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
乔璇策马追到最开始离开的地方,却不见周瑜的踪影,她又掉转马头向周平的方向驶去。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但乔璇此时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她急忙勒住了马。
“小乔!”待周瑜赶到近前,乔璇堪堪从马背上跳下来,只觉得双腿一软,直直地朝地上跌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周瑜落在地上的靴子。
……
乔璇又跌进了一个奇怪的梦里。
舒县,郊外的桃花开得正艳,一个青衣少年坐在桃树下抚琴,一阵风挟着片片桃花瓣拂过少年俊逸的脸庞,几缕发丝随风轻扬,宛如出尘的仙君。
七岁的乔璇远远地躲在一棵树后凝视着抚琴的少年,一只蝴蝶翩然飞过,她却恍若未见。
“小乔!”九岁的乔琼奔过来,嗔怪道,“蝴蝶飞到你那里去了,你怎么没动静啊?”
“我在听琴呢!”头上梳着总角的乔璇对姐姐说,“一个好看的人在弹琴!”
大乔顺着妹妹的视线望去,只能远远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不禁黛眉轻蹙,“隔得这么远,怎么看出来他好看的?”
说罢,拉起妹妹的手,道:“我们过去看看。”
乔璇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上去了。
姐妹二人的脚步声很轻,唯恐惊扰了抚琴之人。青衣少年正凝神抚琴,未曾注意有人走近,直到一曲抚毕,才看到不远处有两个漂亮的女童正望着自己。
不等他作出反应,其中那个年纪较小的女童就朝他跑过来,她手里举着一朵桃花,双眸盈盈如秋水,对他脆声道:“哥哥,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少年迟疑着接过她手里的花,道:“谢丶谢谢你。”
“小乔!”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年近三旬却依然纤弱姣美的妇人拉着大乔的手,面带担忧地快步赶过来,“才一会儿不见,你们姐妹两个就跑不见人影了。这荒郊野岭的,出了事可怎么办?”
乔璇唤了那妇人一声“娘亲”,朝她迎了上去。
妇人看了那少年一眼,道:“小女年幼无状,没有冲撞到你吧?”
少年道:“没有。”
妇人不再多言,另一只手拉起乔璇离开了。
回程的马车里,大乔对母亲说:“娘亲,小乔刚才给那个哥哥送花了。”
母亲也觉得奇怪,她拉着乔璇的小手问道,“你认识刚才那个哥哥?”她知道女儿小乔经常给别人送花,但仅限于认识的人。小乔是个认生的孩子,若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她是断不可能主动与对方搭腔的,更别提送花了。
乔璇却摇头,“不认识。”言毕,眼中竟泛出泪光。母亲和姐姐一脸惊愕地望着她,她找借口掩饰道:“方才上马车时被扬起的灰尘迷了眼……”
……
再度睁开眼时,映入乔璇眼帘的是一方灰色的幔帐,乔璇察觉到自己眼角竟含了泪。
“小乔?”耳畔有人轻唤,乔璇侧过头,这才注意到周瑜正坐在榻沿。
“你——怎么哭了?”周瑜手里正拿着一条柔软的纱布,他将纱布伸到乔璇的眼角,为她拭去泪珠。
乔璇缓缓开了口:“公瑾……你可有受伤?”她的声音有些喑哑。
周瑜眼眸低垂,道:“我无恙。倒是你……是我无能,没能护你周全。”说话间,他从乔璇额上拿起了什么,乔璇这才注意到那是一条浸湿的素帕。她又看看自己身上,受伤的左臂上缠着一圈纱布。
乔璇觉得有些好笑,这点伤与她上一世生产时相比,简直不足挂齿。世间的女子,无论对夫君感情如何,有几人能逃过为夫君绵延子嗣的命运呢?又有多少男子不忍妻子受生育之痛而愿意绝后呢?
乔璇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她注意到不禁问周瑜:“我昏睡了多久?”
周瑜一边将湿帕放在水盆中绞洗,一边道:“你昏迷了约莫三个时辰,还好我们遇到了名医华佗,华医生说你的伤无大碍,静养几日即可。”
乔璇又问:“那些青州兵,到底是什么来头?”
周瑜闻言,神色一凛,道:“这个,说来话长,待你精神好了再与你细说。我先去给你盛碗鸡汤来。”说着,走出门去。
乔璇回想起昏迷中的那个梦,梦中她与母亲和姐姐来到了舒县,见到了少年周瑜。与其说是偶遇,不如说自己是在刻意寻找他。梦中的场景像是真实发生过的,这么说,她在七岁那年就重生了?
这样看倒是合理,上一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