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对他说,要是我哪一天战死了,请他和周公瑾帮忙找到我的两个女儿照拂一二……”
乔璇黛眉轻挑:“爹那时见过公瑾吗?”
“见过,孙伯符在主公麾下时,公瑾曾经来找过孙伯符。”
乔璇想了想,还是把孙伯符已死的消息如实告诉了父亲,父亲自是震惊难过了许久,乔璇少不得好言安慰了父亲一番。
乔璇又问父亲道:“对了,爹的记忆具体是怎么恢覆的呢?”她也想找到恢覆记忆的办法。
乔蕤道:“爹这几日也没有做什么,不知道怎么就恢覆了。怎么?难不成你怀疑爹说失忆在骗你?”
乔璇道:“女儿去年不慎跌了一跤,撞到了脑袋,醒来后,以前的事只记得一部分,记忆变得断断续续的……”
这回轮到乔蕤瞪大了眼睛,女儿居然也失忆了?他急忙问:“怎么回事?怎么就跌了一跤呢?”
乔璇摇头,“可能是因为两年前功力尽失,身体的平衡也变弱了吧……”她又宽慰父亲道,“好在我还记得一部分以前的事。”
乔蕤苦笑道:“我们父女两个倒是同病相怜了。”他看了一眼,道;“奔波了一天,你这会想必也累了,先歇息吧。”
第二日下午,乔蕤收拾了包袱,跟着女儿女婿一行人一同启程回江东。
乔蕤虽然外表沧桑,但事实上他年纪还不到五十,他坚持要骑马上路,不肯坐马车,周瑜自然也不好意思坐马车,乔璇也要骑马赶路。于是他们又买了两匹马,一行人行进的速度又加快了。
乔璇在途中又给姐姐写了信,告诉姐姐自己在返程途中找到父亲的喜讯,还在信中拜托姐姐暂时不要将此事透露给外人。。
……
许都。
伏完回到自己府中的第二日,便吩咐仆役把女儿送的咸鱼端上餐桌来,他用筷子戳了戳咸鱼,却发现这条鱼似乎没腌透,鱼身还是软的。他夹起一块鱼肉,却发现鱼肉颜色发红。分明是一条半生的鱼。
鱼腹里露出一角白绢样的东西。伏完心中一震,用筷子剖开鱼腹,一条折起的白绢赫然在目。他将白绢拿起,展开,上面是女儿熟悉的字迹,原来女儿是在用这种方式给自己递信吗?
信的大意是,曹司空妄杀车骑将军董承之女董贵人,天子刘协想要为死去的董贵人覆仇,希望父亲想办法帮助天子。
伏完心里百感交集,女儿虽在信中只字未提她自己,但他明白这是女儿自保的方式。以天子的名义向他这个父亲求助,对女儿来说更安全也更有利。
可他又能如何呢?他的官职只是个中散大夫,当年为了远离权力漩涡特意选择了这个闲职,手里无甚权力。
思来想去,伏完决定去拜访尚书令荀彧。在他的印象中,荀彧是大汉的忠臣。
到了荀彧府上,二人寒暄了几句,荀彧问伏完:“不知伏大夫到我府上有何贵干哪?”
伏完也不再兜圈子,他从袖中取出那条折起的白绢,递给荀彧看。
荀彧看完,脸色微变,问:“伏大夫是想来找我帮忙?”
伏完苦着脸道:“我多年来潜心学问,实在是不擅权谋,若能得荀令君一些建议也是好的。”
荀彧沈默片刻,道:“恕文若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伏完悻悻而去,他有些搞不清荀彧的立场了,本以为荀彧会说要考虑一下,没想到他当场就拒绝了。
伏完回到自己府中时,几日前去娘家探亲的妻子樊氏回来了,同来的还有她弟弟樊普,说是要出门办事,就顺路护送姐姐过来了。
伏完心中郁结,便与妻弟对饮了几杯,樊普见姐夫愁眉苦脸,不禁问道,“姐夫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伏完觉得樊普不是外人,告诉他也无妨,便又拿出那方绢帕给他看。
樊普看完,脸色大变,问伏完:“姐夫现在打算如何?”
伏完放下酒杯,长叹一声,道:“我一个中散大夫还能怎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樊普道:“姐夫,这封密函您可不能泄露出去,万一被曹司空的人发现就惨了。”
伏完点头:“这东西对我也没用了。”
樊普道:“那我帮您烧了它吧。”
伏完道:“那就拿出去烧了吧,别在屋里烧。那味道不好闻。”
樊普将绢帕拿了出去,在院中点起火来。
但他并未烧掉伏寿写给他姐夫的密函,而是趁伏完不注意,将绢帕藏进了自己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