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右迁回京的时候。”
陆昀鲜少听陆秩如此语重心长地同他长篇大论过,此番他被下狱,阿耶约莫没少为他奔走求人,夜不能寐罢。
他当真是不孝,竟连累得年过四旬的阿耶日夜为他悬心;明年春日,他离了长安去彭泽赴任,母亲不知会是何等伤怀模样。
心里很不是滋味,陆昀极力不让自己表露出脆弱的一面,寒暄一阵,行礼告退。
一晃两日过去,初九,沈沅槿带上金银细软,雇车去常乐坊,陆昀则是前往太平坊的别院。
这日下晌,沈沅槿便觉小腹不适,收拾完房间,一阵暖流坠下,月事如期而至。
许是这月吃过两回凉药的缘故,这次的头天相比起上月的轻微坠痛,痛感增强许多,直至次日晌午才渐渐好了,却还是不大舒服。
辞楹捧来热气腾腾的姜茶送与沈沅槿饮下缓解一二,想起昨日她藏进抽屉里的那整整五副药,立时便知她为何会这样了。
月事未走,身上又痛又懒,加之心中恼恨陆镇未能全然履行他的诺言,顾不得今日是休沐日,不想履约,就那般在床上躺着。
别院。
陆镇上晌过来,从天亮候到天麻麻黑了,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来,自然没了耐心,起身奔出门去,牵来马匹,叫姜川在前带路。
姜川听得出他陆镇语气里的急切,如何敢慢,擡手扬鞭催马,直奔常乐坊而去。
一座平平无奇的三进宅子围墙后,姜川急急勒马,陆镇便也跟着收拢缰绳,勒停马。
身后的两名暗卫隐于夜色之中,陆镇施展轻功,畅通无阻地翻墙入内。
屋内陈设简单,里间和外间皆只燃了一盏灯烛,透出些许微弱的橙色光芒,不过堪堪能够驱散黑暗罢了。
辞楹拿银簪的尖端将烛火挑亮些,“改日娘子身上好些了,我需得出门一趟,去集市上再买些灯芯灯油和两盏灯轮回来才好,屋里光线暗了些,总不能一直这么着。”
沈沅槿白日昏睡许久,这会子入了夜,反而没什么瞌睡,只歪在床上胡思乱想。
辞楹说完,执一烛台出门去解手。
庭中漆黑一片,陆镇昂首阔步,直奔透出光亮的房间而去。
陆镇推门入内,在里间和外间相接的门框处停住脚步,鹰一样凌厉的目审视着她,冷声道:“孤说过,你若不来,孤便会亲自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