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厚重的护甲,那些死士眼见点不着火,一时心急,难免弄出旁的动静,侍卫们便闻声沓来。
短短半刻钟后,黑衣死士几乎尽数倒地。
陆镇迅如雷电地挑开林寂的剑,留下了最后一人的性命,板着脸沈声吩咐道:“堵住他的嘴。”
田茂在两殿司当差多年,平素里探查隐秘之事时见多了意欲咬舌自尽的人,是以赶在陆镇吩咐前,他便已经从撩起衣袍撕下一角,将那团衣料在死士的口中塞了个严实。
翌日,田茂遇刺重伤之事传至府外。
彭博丶贾贤和李监军等一众明州的官员前来探望,观他面色苍白,腰上和臂上都缠着带血的纱布,好言留他在明州养病几日。
田茂假意听从,彭博那厢又以保护他的安全为由,欲留明州城中的士兵守在府外,围在他身边犹如众星拱月的明州官员们纷纷应声附和,大有以为你好的借口变相逼迫田茂答应之势。
名为护卫,实为软禁。田茂又岂不知彭博等人打得是什么算盘,抚着心口就要拒绝,然而他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一小厮打断,“禀指挥使,几位明公,淮南节度使沈公到。”
沈潭年方三十,当年老节度使故去,他能顺利继任,陆镇父子出力不少,沈潭感念恩德,素来衷心于他父子,去岁陆渊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沈潭是头一个响应的,且不远千里送去粮食补给。
屋外传来门轴转动的声响,众人循声看去,沈潭迈着沈稳的四方步进门,环顾四下,只见明州官员俱在,独不见陆镇,拧眉问道:“某听闻太子殿下微服造访明州,特来拜见护卫。不知殿下何在?”
“沈节使,孤在此。”一道雄厚而又磁性的男声传入众人耳中,无需动怒,便能威严自显。
陆镇已然褪下侍卫所着的衣衫,着一袭玄色的翻领长袍,以镶嵌珠玉的赤金冠束发,腰悬玉契和金鱼符,通身的威仪和贵气。
那日在彭博府上伪装所绘的粗眉丶乌紫唇和黑黄脸亦被洗去,露出原本是麦色皮肤丶五官硬朗的一张脸,但见其上生着剑眉星目,高挺鼻梁,浅绯薄唇,端的是丰神俊朗,龙章凤质。
在场之人,除田茂和彭博等人毫不意外,其馀人等皆是惊愕地看向门框处的来人,心思各异。
李长史曾在京中为官,对陆镇腰上象征太子身份的玉契最为熟悉,他最先反应过来,忙不叠跪地下拜,引得众人也跟着下跪,异口同声地道:“卑下见过太子殿下,沈节度使,殿下万福,沈节度使万福。”
陆镇不紧不慢地让众人起身,而后迈开大步径直走向罗汉床边,弯膝坐下,双眸直勾勾地落于站在一处的彭博和贾贤身上。
“昨夜有二十馀人行刺,田指挥使身负重伤,孤的侍卫和两殿司的人中亦不乏负伤者,孤特意留下一活口,从他嘴里问出了背后指使之人,乃是明州主政的彭博和市舶司使贾贤,此乃他的认罪文书,画了押的。”
此间除陆镇外,权位和官职最大的便是沈潭,彭博和贾贤虽着急,到底在明州从政多年,仍是极力保持着镇静,只能像众人一样静观沈潭双手自陆镇手里接过那文书,仔细阅览过后,越过他二人,送给李长史。
李长史亦是市舶税的受益者,多年来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不曾上报朝廷,却从未想过做出冒犯天家的事,更遑论行刺于太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重罪,他不过贪财了些,还不至于为了掩盖贪墨的罪行如此疯魔。
他二人竟胆大妄为但行刺太子和朝廷命官。李监军看着那白纸黑字,鲜红的手印,登时惊出一身的冷汗,万望此事千万莫要牵连到他身上才是。
一边的李长史则是佯装镇定地将文书传给身侧的人,心里开始默念起各路神佛来,期盼他们能保佑他。
半刻钟后,文书重又回到沈潭手中。
沈潭眼神讨过陆镇示下好,朝着彭博和贾贤冷冷发问:“二位明公还有何话要说?”
贾贤那厢倒还算相对冷静,彭博则是跪倒在地,颤巍巍地为自己和贾贤辩解,“殿下明鉴,卑下焉能驱使死士,定时那人死到临头,胡乱攀咬于卑下和市舶使。”
“死士?”陆镇冷笑一声,沈着声调发问:“彭刺史如何知道那些人是死士?这两个字,孤可是一字未提。”
彭博顿感说错了话,不禁心下大骇,立时惊惧得出了一头的细汗,强行替自己描补,解释方才的话:“卑下,卑下只是猜测,殿下的侍卫和两殿司的人皆是千挑万选,寻常刺客又岂能近得殿下和指挥使的身。”
“孤未想到,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