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一仰脖,一口喝个干净,女娃还有些矜持,只是小口的啄饮。
卢植想着跟水镜先生改善下关系,所以也走过来问挑夫:“你是哪里人?”
挑夫喝了水后,精神恢复不少,“我是安阳人。”
“安阳?邺治所辖的那个?”
对方点头:“是的。”
“北边已被黄巾贼寇所据,我看你还是原路返回吧?”
“哦?贤师就在前边吗?那真是太好了!”
挑夫笑的很开心,连带着女娃也在笑,那面具女也似乎在笑,水镜先生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环顾一圈好像不开心的只有卢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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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些指责的口气道:“邺城安稳,未被贼寇所扰,你为何好好的良民不做,跑来投贼?”
挑夫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他紧张的急忙抄起扁担,将女娃护在身后,卢植见状急忙解释:“我非官府之人,只是好奇相问,并不会抓逃人。”
挑夫这才稍稍放下戒备:“带我儿寻条活路。”
卢植扫了一眼脏兮兮的女娃问道:“你是被豪强欺压至此?”
“非也。”
挑夫摇头道:“是当地大族甄家不收人了,我才出来求活。”
卢植摊手惊道:“这是何道理?你莫非没有田种?”
“我有田十五亩。”
“那你为何当逃人?”
挑夫上下打量了一番卢植的穿着,有些奇怪他的问题,接着回答:“赋税过重,苛捐杂税极多,就因为我有田产,所以官差经常登门,各种摊派后所剩无几,吾大儿死于徭役,二儿落草,父母妻子俱饿死,独剩一女,前阵子,官吏又来催粮,我实在无粮可交,想卖田卖身与甄家大族求得庇护,奈何对方不收,只好逃跑,听闻二儿入了黄巾,便来寻他。”
卢植听闻这种说法后实在是目瞪口呆,脑子里回想起自己大儿子的话:“父亲,您时常教导我们不要欺压良善,强占民田。可我所见,那些百姓却甘愿为豪强家奴,趋之若鹜。这是为何?”
最终,所有言语只化作长叹一声:“度田,度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卢植目送父女二人重新上路,向北走,隐入黄尘。
转身过来,水镜先生和那女子也开始向南走,道阻且长。
卢植打扫一下心情,向南跟上去后不再喋喋不休的追问如何破解撒豆成兵的法术,反而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水镜先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后,又该如何?”
“我不知道。”
水镜先生的回答叫他一愣,但对方并未理睬他的惊讶,自言自语般诉说着:“恍然如梦,五十年太远,五百年太近,五十年太多,五百年太少。那些轰轰烈烈,最终化为一培黄土。苦寻良久后,我发现我依然站在原地,不曾向前迈动一步。”
水镜先生的话叫人似懂非懂,什么五十年,五百年的,卢植忽然记起自己小时候便听父亲说过水镜先生的寓言故事。
想到这里,他脑子里忽然一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颊一抽一抽的,路也走不稳了,“水……水镜先生,有个传闻猜测您是登仙后的张良?……”
“呵呵,看来你装的不怎么样啊?”
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抢先说道:“还是被人看出来了哦?”
水镜先生没再开口辩驳,算是默认了,卢植激动不已,迈动步子越过二人,便要跪地拜礼:“晚辈……”
他的双臂被托住了,人也没有跪下去。
“我也只是人,你不必跪我。”
你还能是人了?听到这般话的卢植脸上难掩失望之色,知道自己没入对方的眼,拜师没戏了,但还是拱手拜礼道:“晚辈拙劣,之前唐突之处,还请恕罪。”
“无妨……”
看着那卢植开始执弟子礼供奉张良左右,那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也暗自叹了口气:又一个纯良的傻白甜要被他忽悠了,这些人就是不长脑子,同样的套路总是一遍又一遍的上当,还不如我呢,算起来,自己在他手上算是吃亏最少的一个,虽然经常上当,但好歹次次不一样啊……
半月之后,结伴而行的三人来到了官军的驻地,卢植又情深意切的挽留二人多呆了两日,才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在营门口,卢植把藏在心里多日的问题问了出来:“水镜先生,你所描述的那个理想之国真的存在吗?那个人人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