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耶律马五骑着契丹大马,引两百亲随精锐,连夜赶到孔彦舟驻扎的坞堡,天色已经大亮。
且果然轻易见了面。
孔彦舟满面红光,叼着牙签棍,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
耶律马五也不废话,言明来意,又送上一份大礼,足足三大车金银。
孔彦舟立刻款待了耶律马五,席间还送上两个美妾,不过后者没有接受罢了。
“兵马给你七千,粮草一万石,这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孔彦舟没看不起耶律马五,反而觉得对方在辽国瞬间崩塌之后,还能混到万户,的确是个人才。
“多谢。”
耶律马五也不废话,当即点兵拉着粮草走人。
“老爷...”
一个军师模样的人说道:“此人未必领情,且一万石粮草,实在是太多了。”
“无妨,提前铺垫一下而已,万一将来用得着呢?何况他们都换上了金人兵甲,看不出是我的人。”
孔彦舟不以为意,继续剔牙。
“如今金银虽然不多,可总是够用,粮草却不能凭白变出来。”
军师蹙眉道:“趁兵马还没走远,可适当换些战马。”
孔彦舟勃然大怒:“恁多废话,话都出口了,想让俺食言吗?”
军师不敢再说话,如今根本就是孔彦舟一言堂,何况他答应赵宋官家接替刘延庆守住山东,不也是金人一来就跑了吗?
“你倒是提醒俺了,快派人出去搜刮粮草,三日内要凑齐一万五千石。”
孔彦舟转身又回了内宅,颇有些迫不及待。
他现在不敢驻守城池,打造了坞堡,把守一山一水,倒也并非不敢打仗,只是要看时局,谁有优势他帮谁。
话说耶律马五领了兵和粮草,终于有底气去见金兀术。
似乎是运气不太好,半途竟然撞到了郭药师的先锋部队三千余众,正修路搭桥。
耶律马五十分看不起郭药师那个四姓家奴。
遇到了就没有不吃下去的道理。
而换了金兵衣甲,尽管不少还有血迹和破洞,但就像是打了鸡血,觉得自己真是金人了,个个猛的不行。
郭药师的先锋部队肯定也不是白给的,想要站稳脚跟只能去拼。
结果双方一接触就爆发了空前激烈的战斗程度,不止是敢打敢拼,各自武艺也纷纷施展出来,仿佛此地成了他们证明自己的舞台。
大战持续两个小时,郭药师的先锋部队仅剩六百余人,借助修出的浮桥从容撤退,守在桥的末端,就地纠正吃喝起来。
耶律马五的人损失了三千余,轻伤千余,刚到手的七千兵马就剩三千。
但他觉得十分畅快。
一来,这些兵根本就是花钱雇的,不心疼。
二来则是因为他觉得这才是打仗!
哪怕死也要死的酣畅淋漓。
被妖法轰了算怎么回事?
他让部将引残余兵力去营盘休整,补充兵甲,埋锅造饭,自己带亲随去见完颜宗望。
他觉得金兀术太糙了,还是见二太子稳妥。
“郭药师不足为虑,今日能叛我,明日还能叛武洪,只看代价大不大...”
听闻耶律马五的战报,完颜宗望这位菩萨太子嘴角微扬,摇了摇头:“倒是你说的那个妖法,恐怕比任何事都重要,攻城之际肯定要爆兵压上去,而我们的弓箭只能一箭射杀一人,若对方只往密集处施展妖法,怕是多少人也不够填。”
一见二太子能理解,打了半辈子仗的耶律马五眼圈都忍不住红了。
恁多大好儿郎,就这么没了。
实在是太憋屈了。
“现在尽快要搞懂的是,那妖法是可持续性的,还是阶段性的,规律是什么。”
完颜宗望说道:“若仿佛当初神臂弓那般的速度,我们一个冲锋对方只来得及射出两箭,就还可以拼,再多就很难了,百战精兵可是用一个少一个。”
“噼噼...啪啪...轰!”
耶律马五用他的口活,尽量还原听到的声音。
这反而把完颜宗望给弄懵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同的声音,似乎代表着不同的妖法。”
耶律马五这个向来沉浸在宝刀,精兵,甲胄,战马这样的信息茧房中的大将,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那些火光的爆发架势。
看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