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顺和嵬名察哥逃走,但不妨碍我们明日合兵,进驻兴庆府,彻底殄灭西夏,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武洪一摆手:“摆宴,吃好喝好,明日才有力气。”
……
荒野之中,金国军队绵延扎营,辎重大军仍是完好的,只是军营比较之前规模少了一半。
逃兵,战死,俘虏...
这些个字眼曾经是那么的遥远,如今不过三年时间,就连跳河的情况都出现了。
金兀术站在行军大帐门口,看着漫天夜色,一时间想不明白,过去敢拼敢打、一千就敢朝两万敌军冲锋的金人,居然会被人吓得跳河?
用那位大明官家在邸报中的话来说:“朋友,你人设崩了啊!”
抛开上次南下围汴京比较匆忙草率不谈,这次他可是认认真真在指挥,后勤,营寨,辎重,甚至点将台都安置在离河三箭之地开外。
他没问题,士卒却出了大问题。
过去,上级长官死掉,麾下军官全都乖乖受死。
现在,他们居然敢跑了。
甚至还跟督战队干起来了。
!连上京的家人都不顾。
似乎只要他们自己活着,就会有新的家人......
金兀术忽然又想起那位大明官家在邸报上的另一句话:“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不要觉得惊讶,因为现实没有逻辑。”
还真他娘的有道理。
这是他做梦都没敢想到的事情,现实就赤裸裸的发生了。
果然,没有逻辑。
他昨晚好不容易才跟韩常请教出逻辑的意思,今日韩常就在河那边被人斩了。
一战损失兵马两万余,连带损失两个万户......
在此之前,他无论怎么计算,都不会出现这个结果。
甚至是西夏兵在消耗掉明军部分火器之后,自己的重骑和轻骑最新完成的拐子马战术,会像刮鱼鳞一样,一层一层地将明军刮的血肉横飞,继而溃散。
“四太子,娄室副帅连夜赶来了。”
亲随太师奴快步来报。
“他?”
金兀术愣了愣,忽然想到今夜明国联军必然要宴饮,顿时兴奋起来:“人在哪,带了多少兵马?”
“......娄室副帅自己来的。”
太师奴不得不如实回答。
“那有什么用?”
金兀术顿时一皱眉头:“他以为号称金国战神,自己一人就能打得过明国联军?”
“……”
太师奴不敢接话。
“带他过来吧。”
金兀术呼出一口气,他几乎要窒息,却又不得不硬撑,擦了擦脸,改变一下状态,免得被娄室笑话。
“还能看到四太子,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完颜娄室身形高大雄壮,手臂快赶上金兀术大腿粗细,毕竟他这个金国战神,是实打实跟随阿骨打拼杀出来的。
也只有如此,他才能从一个私奴,成为西路军实际上的主帅。
“斡里衍(娄室女真名),我没那么脆弱。”
金兀术说着,再次呼出一口气:“只是没想到灭辽不过三年时间,悍勇的女真人居然会在战场上溃逃罢了。”
“这个问题,当下已经普遍存在各部之中,过去我们骄傲的女真精锐,如今甚至比奚人还不堪。”
娄室坐了下来,端起太师奴送来的烈酒,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擦了擦嘴,咧着嘴冷笑一声:“过去大家都是穷惯了的,家里之前的只有一匹马,一张弓。
还要被辽国无限制地索取人参、虎皮貂皮、乌拉草。
大家每天都在绝境中挣扎,自然不会想那么多。”
他又端起一大碗烈酒,喝完送到太师奴身前,抬手一指,便又继续道:“老狼王揭竿而起,砍死了驻守主将,抢了他的财物粮食和女人,大家终于才意识到,原来想要的东西,这么简单就可以得到。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