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修远对他应该还是退避三舍,拒绝沟通的才对啊?怎么会那么主动地将沈修桓和自己的不同处境直接挑明,还引着沈修桓说了那么多真心话?
……怎么回事啊?
季洵此刻又不由自主地往崩溃边缘迈了一步,他坐在原位,不知第几次地开始反省自己近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但无论回忆多少次,他都想不起来自己何时何地的行为影响到了这对兄弟的相处,又或者影响到了沈修远对沈修桓的看法。
他分明从未和沈修远聊起过沈修桓,分明一次都不曾啊?
难道……难道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扮演好成玉,然后在剧情中做一个幽灵,一次都不插手剧情,都会让剧情偏离正轨吗?
那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啊!
疯狂与绝望挤压着季洵仅存的理智,逼迫他不停地在崩溃的边缘摇摆,他真想将这一切的束缚全部丢掉,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上三天三夜,或许等他睡醒,这场发生在书中的噩梦就会结束。
缓了好一会儿,季洵勉强将混乱的思绪压了下去,他慢慢起身,踉跄了两步,随后匆匆忙忙地追出了茶楼。
本以为已经走远的沈修远此时竟还在茶楼对面的一家酒楼等百里浪打酒,一看到那个身姿如青松般挺拔的青年,季洵心中的不安就能减少一分。
天知道他有多渴望谁能够看破他身上的标签,如果那个人能是沈修远的话,季洵想自己可能会当场痛哭出声。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季洵躲在巷子里,目光一刻也舍不得从沈修远的身上移开,他知道自己这样做非常不对,但……
他不是标签,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紫光檀制成的木簪安静地停留在季洵的发间,这个并不擅长束发的男人并没有发现它与自己曾用的那支有什么不对,还以为是自己神志不清时挑了别的来用。
他不知道簪尾刻的并非流云,而是一枝青松。
是另一个男人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