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屋,可以辟邪,便又命人在柏梁台的遗址上建造一座拥有“千门万户”的建章宫。此外,他还做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召了云姬侍寝,却又以服侍不周为由,将云姬赐死。
云姬死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岁,在小李姬进宫之前,她的位分已经到了七子,算是比较得宠的,以服侍不周为由将其赐死,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我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以据儿的秉性,我以为刘彻不会相信那些谣言,可事实证明我错了,这个时候赐死云姬,说明他并非完全不信的。
“那些谣言除了说太子和云姬私会以外,还说太子和云姬早就暗渡陈仓了,所以太子才会冒死相救”,程飞说道。
“还有什么?”我又问。
“还有说冬雷震动,大风发屋是上天的警示,言太子与父妾私通,有悖人伦纲常,是不忠不孝,这才引发的柏梁台大火!”
原来如此!
但凡牵扯到鬼神之说,刘彻不会全信,也不会不信,我心中暗恼,说道:“这般投其所好的谣言,应该不是大家闲着没事随便说说的,你私底下查一查,看能否查出这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程飞应允退下。
刘彻处死云姬,对据儿却一如既往,而据儿行事坦荡,自然也不惧谣言,父子之间的关系倒也没有受这件事的影响,二人还一起送走了燕王和广陵王,宫里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
春二月,刘彻派去大宛求换汗血宝马的使团因意见不合被大宛国王毋寡所杀,并抢走了使团带去的所有财物,刘彻闻言后大怒,欲出兵攻打大宛,夺取天马,遭据儿反对,刚刚结束了昆明国一役,国库已经空虚,建章宫修建在即,眼下并不适合再为了几匹马而发动一场庞大的战争,劳民伤财不说,而且得不偿失。然而,对天马思之若狂的刘彻根本听不进去,父子二人又发生了分歧,三月中,刘彻不顾众人劝阻,执意任命小李姬的长兄李广利为贰师将军,领兵数万远征大宛。
刘彻此举无疑又引来一片议论,这一回连宫外的大姐也坐不住了,跑进宫来道:“你听见外头怎么说了吗?”
“说什么?”我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不禁好奇。
“陛下让李广利打大宛的事啊,打那种小国军功还不唾手可得,派谁不好,偏偏派李广利去,肯定是那个女人吹的枕头风,现在外头人都说陛下这是要给李广利封侯的,想让李家来取代咱们卫家。”
我擡眼看了一眼大姐凝重的面色,微微一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家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陛下要想收回去随时都可以,但是没有取代这一说,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阿青和去病!”
大姐看着我楞了一会儿,说道:“那如果她们只是想要取代你和太子呢?”
“呵!”我冷笑道:“那就得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有野心不是坏事,但在刘彻身边,野心太大并不是一件好事。
“阿姐”,我挽着她的手道:“其他的我到不怕,我现在比较担心据儿,前几日为了打仗的事,他们父子俩又起了争执,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据儿这边我还能劝着他丶压着他,可是陛下那边,就只能麻烦姐夫多帮忙周旋了。”
“老头子昨天也跟我说这事来着”,大姐握着我的手道:“说陛下已经和他谈过了,很明确的表态了说认可太子的想法,只不过一代人有一代人该干的事,陛下要做的就是把大汉的威名推向四海,太子的那些想法就留着以后让他自己去干。”
我叹息道:“据儿也是一心为民,没有私心,只要他们父子间不出问题,外头再怎么争都是徒劳。”
大姐笑道:“父子间意见不同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老头子和敬声还不是经常吵,他们吵归吵,可到底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父子,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你放心吧。”
我微微一笑,说道:“若只是普通父子间的吵吵闹闹的倒也没什么,可他们既是父子,又是君臣,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太多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吵架多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我瞧着据儿那孩子懂事,有分寸的,陛下也是真的疼据儿,才由着他在朝堂上发表自己的意见,你别太担心了!”
我点了点头,笑道:“但愿吧!”
老实说,我现在也拿据儿没辙,劝了那么多回他都听不进去,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每次劝他,他都能以各种方式把我给说服了,我也头疼的很。
送走大姐,我想了想,又唤了程飞过来问道:“上次谣言的事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