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丝毫没有怀疑。
姜挽云见状心头一震,抬手晃了晃,确定他毫无反应,有些不可置信,“外祖父,你、你的眼睛......?”
云庭并未解释,他睁着浑浊的双眼,有些担忧道:“云儿,牢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话间,他又朝着前面挪了挪,但始终没有挪到门口。
因为他怕自己来到门口会被姜挽云看清自己的惨状,亦或者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
他这幅模样,会吓到孩子。
她还是个小姑娘,肯定接受不了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姜挽云早已经猜到了。
云庭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十余年,随着年龄渐长,视力会逐渐模糊,不可能还看得见。
而且地牢这么压抑,他没有疯魔已经算是难得。
她强忍着心头的酸涩,打开包袱,拿出一块果干递给他,“外祖父,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你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
“我还带了一些糖水,您要尝尝吗?”她将手里的小水囊小心翼翼递过去。
牢房里已经够苦了,她想让他感受到一丝甜,等她救他出来。
云庭伸出手,本以为会落空,但是却惊讶发现一只小手拿着东西准确无误放在他的掌心。
油纸包着的果干暖暖的,他放在嘴里咀嚼两下,是久违的甜甜的味道。
姜挽云一脸期待看着他,“好吃吗?”
云庭点点头,多年未吃到甜食,他裂开嘴笑了的模样像个老小孩。
“外祖父,我还带了好多东西,你靠近些,我把东西都给你。”姜挽云想将人哄过来,她要给他把脉。
云庭却没有答应,“云儿,你别管外祖父了。送完东西便出去吧。”
他怕姜挽云待得越久,一会儿出去时狱卒会为难。
姜挽云听出他言语中的惧意。
她来看他,他在害怕什么?
她目光紧紧盯着他,说道:“是姜同甫让我来的。”
云庭动作霎时间顿住,他一脸激动,扯着链条开始发狂,“姜同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竟敢利用云儿过来打听消息,你不得好死!”
他仰着脑袋,一下又一下撞着砖墙,链条被拉的刺啦刺啦作响。
姜挽云连忙出声喊道:“外祖父,外祖父!”
她没有想到‘姜同甫’三字会让他反应如此剧烈,所以姜同甫到底对云庭做了什么?
她的喊声唤回云庭的理智,他着急朝着姜挽云喊道:“云儿,你快走吧。”
姜挽云当然不可能走。
她撒了个谎,“两刻钟还未到,我出不去。”
云庭闻言心如死灰,以为是姜同甫故意将她带来,困在地牢两刻钟,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自己的惨状。
云庭老泪横流,嘴里不停念叨,“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啊!”
他已经能够预想到外孙女出去后便会被审问,他们定会让她说出今日交谈的一切。
姜挽云想伸手拉他,但是碍于牢房门缝隙极小,她伸出的手刚好卡在门上,根本伸不进去。
云庭知道逃不过,但是他也不想害了外孙女,他静下心来,转移话题问:“你娘身子还好吗?”
姜挽云拿东西的手顿住,诧异看着他。
难道他不知道,云蔷已经离世十六年了吗?
云庭没有听见回答,反而一脸平静问道:“你爹每次过来都不愿意提你娘,你娘是不是......”
事实上,姜同甫每次来牢房都会提起云蔷,就是想让他看女儿的面子上,告诉他藏宝图的下落。
“外祖父,我娘,我娘她......”姜挽云也不知道该不该瞒着他。
“我知道了。”他的女儿,怕是听见云家被抄家流放时已经没了,但是姜同甫一直骗他,只说云蔷还在,就是为了从他嘴里套话。
“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没有母亲陪伴,父亲又是个唯利是图之人,她本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因为云家......
姜挽云见云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想起他方才说的打听消息,心里好奇不已,但是她知道,即便是她问了,云庭也不可能会告诉她。
这一切,恐怕得试探才能问出来。
只是云庭猜到云蔷离世后,整个人仿佛就像气球被戳了一个洞,开始漏气。
姜挽云怕他心存死志,不由装可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