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

好不容易压下的欲念就这么被她轻易勾回，周沈言的嗓音哑了下去，“…好。”

暧昧气氛渐渐发酵。

片刻，周沈言问她：“这是你的答案吗？”

徐夏仪闭着眼，不太清晰地问道：“…什么答案？”

周沈言耐着性子换了个问法：“你喜欢周沈言吗？”

徐夏仪想了一会儿，问他：“我能喜欢他吗？”

“如果说能呢？”周沈言盯着她。

徐夏仪看着有些困惑，“…可他已经有很多人喜欢了。”

周沈言的脸上很快闪过一丝狼狈，他心想自己也许真的是个胆小鬼，只敢在她喝醉的时候问出这种话，他自嘲地笑了笑，“那如果他就缺你这份喜欢呢？”

闻言，徐夏仪擡起头，下巴靠在他的胸膛上，她这次想了很久，不清明却认真地说：“我其实很喜欢他的。”

周沈言怔住，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过了几秒。

“你等下。”他说着拿出手机点开了语音备忘录，以防她酒醒不认。

徐夏仪眨眨眼等着他。

按下录音键，周沈言问她：“你有多喜欢周沈言？”

完全不知道被录音的徐夏仪很配合地说：“整个银河系那么大，无边无际。”

周沈言扬起嘴角，眼角弯起，“那你要不要当周沈言的女朋友？”

徐夏仪像是想到什么，情绪忽然低落下来，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而后道：“我可以当吗？”

“嗯，”周沈言擡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恭喜你，你现在有男朋友了。”

徐夏仪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提男友，只是胡乱地应着：“…好的。”

周沈言把手机听筒放在徐夏仪的嘴边，诱导道：“那你说一句周沈言是我的男朋友，要高兴点。”

徐夏仪照做，录下证据后，周沈言很是满意地收起手机。

下一刻。

周沈言将她打横抱起，落座在床侧边的沙发椅旁。

徐夏仪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稍微向上移了一些，但还是抱得很紧，她把头靠在周沈言的胸膛上，带着弹性的人垫子让她忍不住用头轻轻砸了砸。

周沈言垂下眸，徐夏仪白皙脸颊此刻因为酒精染上了红晕，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红润的双唇正微微张开，注视许久，他将视线往下，徐夏仪今天穿了一件藕粉色连衣裙，本就不高的领口在她的动作下略有下滑的趋势……

尽管关系有了大突破，周沈言还是不自然地别过视线，伸手替她拉高衣领。

稳了稳心绪，周沈言往杯子里倒了些矿泉水，送到徐夏仪的嘴边。

徐夏仪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她一边喝一边闭着眼睛想，这种水来张口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可能是因为思绪飘忽，她明明喝的很慢，但还是有一下咽不及，被呛到，而后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周沈言连忙放下水杯给她顺背。

咳了好几分钟。

徐夏仪好不容易缓下来，周沈言好笑地看她，“还要喝吗？”

徐夏仪摇摇头，周沈言的手这会儿还在给她顺背，她吸了吸鼻子，心底莫名泛上一层酸甜交加的感觉，忍不住抱的更紧些，“你对我真好。”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周沈言声音柔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徐夏仪听着感觉更伤心了，“可我对你不好。”

一想到方书卉和她说的那些话，一想到周沈言这几年过得不好，她就难过地仿佛心如刀绞…..

周沈言楞了楞，把人从怀里扶起，看着她的脸，认真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怀中的人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并没有和他解释原因，只是垂头丧气地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星星不可以降落吗？我不可以摘掉星星吗？那星星自己朝我走来行不行……”

周沈言默默思索着她话中的意思。

房间外，月明星稀，夜色如水。

万籁俱寂中，阳台的玻璃门上倒映出两个交叠的身影。

徐夏仪垂头丧气地说完话后又抱紧了周沈言，周沈言靠在徐夏仪的脑袋上，摩挲着她的发根。

良久没有人开口。

静谧的夜晚，终于在阳台处传来一声鸟啼时，周沈言在思索许久后，告诉她：“星星可以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