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梢,杂乱得显而易见。
荼京盛跟上去,看着他的背影,说:“谢谢你带我出来。”
莫辞顿了一下,淡声道:“总领有令,怕你饿死。”
“也是总领让你走后门来躲开保安的?”
“……”莫辞险些一个踉跄,回头时就见荼京盛已经赶上了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啧。
莫辞缓缓眨了下眼,有些不悦:这人说话怎么总是不走常规,堵得他无话可说。
荼京盛跟着莫辞回了住处。下车时,他偶然注意到莫辞的左耳,那里空无一物。他微凝神,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难以抓住。
回到楼上,荼京盛故技重施,趁莫辞即将走进房间时拦住了他。
“莫辞。‘接风仪式’的流程什么的,不能给我透露一下吗——或者,我能不去吗?”
他垂眸看着莫辞,其实那双眼睛本就眼尾凌厉,全靠平日里习惯带笑,才给人一种和善可亲的错觉。毕竟,一个眼中毫无锋芒的人是难以被描述为“可靠”的人的。
而他此刻笑意尽收,馀下的便全是冷峻与压迫感。
莫辞淡唇微抿,半晌后,他对上荼京盛的视线:“你相信我吗?”
走廊中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唯有烟雾报警器一闪一闪地亮着红光。
没有回答。
莫辞独自回到房间,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打下来,令他放松了不少。浴室中水渍未干,他在灯光下拿起置物台上那个黑色扁环,对着镜子戴到了左耳上。
他对着镜子将向内翻折的衣领抚平,脑海中不觉浮现出荼京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这人……让他觉得哪里不一样,即使作为今天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他却偏偏能格外坦然地认错。擡起头的那一瞬间,莫辞甚至忘记了该说什么。并非别的什么,只是那种下意识的感觉,何止是熟悉。
他与镜中人对视许久,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其实蛮喜欢那颗蓝色星球的,也真是莫名其妙。
*
次日清晨,莫辞的房门被敲响,过了一会儿,“咔哒”应声而开。
来人身穿黑色金边制服,与莫辞颔首问好。莫辞根据着装认出那人是皮甘曳身边的人,淡淡地回了声好。
“莫部长,总领让我问你,你昨天夜里为什么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佩戴耳麦,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莫辞面不改色,看着他说:“耳麦没什么问题,是我昨晚沐浴时睡着了,后来醒来才戴上,总领那现在应该可以知道。”
那人闻言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莫辞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去敲荼京盛的门。
几分钟后,荼京盛叼着牙刷开了门。
看到门开时,莫辞目光下意识避了避,看到荼京盛穿着整齐才松了口气。
荼京盛在洗手间刷牙,莫辞就抱臂靠在门上,向他转述直播的注意事项,最后让他决定直播的内容。
荼京盛正好漱了口,吐掉口中的水,拿了块毛巾边擦脸边说:“这由我定?”
这倒是令人惊奇了,不过他还能干什么,难不成真的直播搞科研吗?就算搞科研也还得有工作室和器材。
他满脑子里都是昨天严贡的话,哪有心思考虑别的,随口一说,根本没指望什么,就是真的给他一个工作室,他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搞科研。
谁知莫辞略一思考,还真给出了答案:“实验室倒是有一个,就是废弃得有点久了。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等荼京盛从实验室的一堆废品中挑挑拣拣找出几件能用的材料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开始玩起了成语接龙。
莫辞在一旁撑着桌面,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弹幕紧随其后:
【老婆困了来我怀里睡!】
【要不是看莫辞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卡了呢。】
【有人吗?我都一觉睡醒了怎么还是这个画面??】
一旁勤勤恳恳捡了半天破烂的荼京盛:……
终于把能用的材料都收集到了一张桌上,荼京盛长吁一口气,对镜头介绍了几句便切入正题。手中的材料不多,做一只机械小狗的模型倒是绰绰有馀,荼京盛三两下便做出了雏形。
荼京盛低着头,在镜头中只见轮廓清晰的侧脸。镜头给到了他手上,那双手宽大却骨节分明,指腹有着薄薄的茧,可操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