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小说

繁体版 简体版
香书小说 > 文明重启前 > 存在

存在

语调微扬似有戏谑,却又仿佛多了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我不知道。”

见荼京盛还望着他,莫辞稍微偏开些视线然而,就只是被那样看着就让他有些如坐针毡。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莫辞以为荼京盛不会开口了,他心口忽然没有由来地有些发闷。他正想起身,借收碗来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却见荼京盛忽然有了动作。

他眸光流转,视线落在窗外渐渐落入地平线的夕阳,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眉心不经意间锁紧了,淡淡开口:“除了美术系系花那个,其他都是假的。不过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我。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些流言的,那时候流言已经传到了校外,再想找到源头几乎不可能——你大概也是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口中听说的吧。”

“既然是假的,当时为什么不辩解?”

话音出口莫辞才反应过来:或许不是不辩解,而是辩解了也没有用。

“一件事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辩驳再多,都可以被更多的流言蜚语淹没甚至歪曲。”荼京盛似乎才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看向莫辞时眉心舒展了些,“其实你信与不信都一样,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那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呢?

信不信都一样吗?还是只是因为我对你而言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荼京盛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蓦然楞住。

“人还是要向前看……或者说活在当下也不错,毕竟谁能确保明天一定不发生什么呢?”

说罢他扯了扯嘴角,已然恢覆了最开始那般笑样,单手托腮看着莫辞道:“我说了我的,你不打算讲讲你的故事吗?什么都行,我听着。”

落霞宛转过天野,将浓厚的黑夜翻起。从薄暮到夜晚,那大概是莫辞记忆中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尽管其中多是些零碎的词句。

其实他关于过去的记忆,早就随着年岁变得跟毛玻璃一样模糊不堪,又支离破碎。

但他却还是想找出些可以讲的故事来。

比如,他在孤儿院的遇到那对老夫妇。

比如,他高中时逃过一次课。

比如,他毕业后独自背井离乡,去务工时有好几次露宿街头。

又比如他第一次见到他,从最开始的厌恶到改观。

而在往后两年间,莫辞却在经意或不经意间关注着这个人,看着他从那个格格不入的骄稚青年变成受人景仰的研究。

莫辞在两年间曾找过荼京盛许多次,无一不是为了通过他归还怀表,而当这人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时,莫辞却忽然有些犹豫了。那怀表就像某种说不清楚的联系,系在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之间。

他没有告诉他两年前被荼谨贤帮助过的事。

但是莫辞想,如果这次活下来了,他就亲手把怀表物归原主——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简直像个疯狂的赌徒,企图拿生死来做这一场赌注。

后来连着好几天荼京盛都没有失踪在实验室里,而是慢着性子陪莫辞东扯西扯。

他大概也是在实验室闷得久了,好长时间没有和人面对面说过这么多话,有时也会偶尔提几句自己的曾经。尽管他每次都只是一笔带过,莫辞却能感觉到,荼京盛似乎并不是很想提起自己的原生家庭。

除了聊天,两人有时还会在饭后去后山散步。

莫辞那时候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好转,但似乎是心态的缘故,病症再次发作的时候他居然没有那么感到那么煎熬,后来不算太严重的头疼时他也能忍着不表现出来。

说是山,其实也不过算座丘,爬到顶上有座四面通风的亭子,从那里可以看到远处鳞次栉比的房屋,可以欣赏到落霞。亭边有条通下山去的涓涓溪流,风穿过凉亭,带起矮灌木的簌簌轻响和细细流水声。

落日往往让人觉得很漫长,却又只是疏忽瞬间就落幕了。

站在亭中的两人彼此缄默,好似心有戚戚地望着那轮红日逐渐自地平线隐没,却谁也没提返程。

莫辞不是会把毫无防备的一面暴露出来的人,却也在此刻失了神,兀自喃喃:“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然而话音刚落下,眼前的景象忽然像老旧的电视机一样忽闪了一下,脑中一阵嗡鸣,而后溺水般的窒息感自四面八方涌来顷刻间包裹了他。

莫辞站着没动。除了双眸的短暂失焦和呼吸的骤然急促,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莫辞却觉得煎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