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留在监控室的那三个工作人员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起，就像互相报团取暖的小动物一样。

他们三个看到高厄就如同看到救星一样，之前跟着-1一起出任务的女生立即报告情况，语气很焦灼：“教授，监测数值一直在下滑，-1快不行了，要不要让他先撤退，他会撑不住的。”

高厄走下来，看着界面已经亮起红灯，他定睛看着里面那个急躁不安的小东西，因为太生气了，它身上的白布边缘都被自己气出的微风吹出一道道波浪线。

高厄点开了自己的终端，找到语音通话的功能，他的终端连着地下实验室的所有通用配置，包括-1别在耳朵上的耳麦。

站在旁边的三个工作人员默契地没有出声，齐齐盯着教授的一举一动，同时在想，这是要撤退了吗？

“-1，”

高厄的声音从耳边的小东西传来，-1不喜欢这个小玩意，它弄得自己的耳朵好疼，在这里打了这么久，他耐心早已全无，上一次和那个短头发很凶的人打过以后，他的能量还没恢覆过来，就又跟一个穿得五颜六色同样很凶的人打，好累好烦好想睡觉，为什么怎么打都打不完，不想打了想睡觉，都怪她都怪她都怪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

不过听到爸爸的声音了，本就耐心所剩无几的-1突然又觉得自己可以忍耐了，连同耳边夹得他生疼的小东西也不那么讨厌了。

爸爸来了！？爸爸来了！疲惫不堪的-1激动异常，觉得自己瞬间能量满满，制造出来的风吹得披着的衣服哗啦哗啦动静更大了。

“-1，”爸爸又叫了一声自己，重覆叫了两次，是要交待很重要的事情吗？

-1满心期待地听着，他天生声带受损，说不了话，却激动地发出一些“呓呓呃呃”嘶哑又难听的声音，积极回应着爸爸，生怕漏了任何一个字。

“不能撤退，把你剩馀的能量全部一次性用光，风刃范围最大化威力最大化，攻击覆盖范围：整个监狱，做到让对面的入侵者避无可避，一次性拿下，听到了吗？”

那个跟-1出任务的女生忍不住往前一步：“教授，这样的话，-1会……”

高厄若无其事地关掉了通话，面色没有一点波动：“我知道，我就是要它跟对面的人同归于尽。作为失败品，这是它发挥的最大作用，也是它存在的最大意义。”

数据可以再覆制，胚胎可以再培养，失败品而已，没了，就再造一个好了。

“可是，可是，”那个想要阻拦的女生双眼红了，“-1对您的感情，它已经有了感情…”女生觉得自己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她还是想试着争取：“-1是个很听您话的孩子，很爱……”

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厄打断：“行了，韶华，别说了，既然它很听我的话，那照做就够了。做科研的，能拿到结果才最重要。”失败者才感情用事。

那个女生被堵得哑然失声，她实在看不下去，就只好低着头不再说话。

-1呆了好几秒，仿似没有反应过来高厄的话，灵珊见他反应很奇怪，呆呆的好像没动静了，这是要干嘛？撤退？然后眼见那白布翻飞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已经看到他里面没有手脚的躯干。

不对，这绝对不是想要撤退的样子，灵珊意识到不妙，连忙抓起地上刚那被自己扯烂的裙摆，找准角度往上一扬，彻底挡住了那监控的摄像头！！

监控里的人瞬间失去视野！同时，高厄的终端又传来声音，是刚刚吩咐去找4号门那人的小助手，语气还有点迫切：“教授，我刚刚发现你说的那个人的行踪，他就在2号门！”

那眼前这个又是谁？巨大的死神镰刀横在距离颈动脉还有一公分的地方，高厄和那三个工作人员都动弹不得，只有双眼能转移眼球看向眼前的死神，他鼻腔流下的血滴在跟他们一模一样的白色衣袍外领上，为这样一触即发的场景提供了些许绮丽的元素。

因为过度使用异能导致的反噬还在继续，温热的血从鼻子里以均匀的速度不停落下，进了灵局以来，还是第一次被折腾得如此狼狈的李竞言哑着一把嗓子命令道：“叫那个怪物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