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穗的桃木剑。叶何问剑要挂在哪里,卖东西的道士说哪里都行。于是叶何在回到住处之后,就把自带红绳的桃木剑挂在了自己的登山包上。
韩明亦什么都没买。按他的说法,“都是同僚,不用特别照顾生意”。
晚上五点多青云观就没什么客人了。但直到八点左右,观里的清扫丶收拾等工作才结束。
晋氏兄妹是一同来到韩明亦和叶何的住处的。两人一进屋,韩明亦就非常有眼力见地给他们搬椅子,然后连连为下午的事情道歉。
晋扶桑在听到他第一个“对不起”时便立刻起身还礼,言道“不必”。晋若木坐在椅子上托着脑袋,说她也宽宏大量地原谅他了。
虽然道歉被接受,但韩明亦还是不放心地确认了一句,扶桑说出那三个字对他应该没有影响吧?
他指的自然是天罚。
晋扶桑颔首。
晋若木道了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哥很有分寸的,绝对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能说就是能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只要他说了,就一定是经过斟酌和考量的。”
韩明亦点头,再次郑重地向扶桑行了一礼。
晋扶桑也再次起身回礼。
这一套看起来像是繁文缛节,但叶何清楚其中利害,因此并不觉得多馀。
四人终于都落座。晋若木开口:“其实,我们也有事情想麻烦你们。”
韩明亦:“什么事?”
晋若木:“昨天下午,青山观的贞胜道长下山办事,在路上遇到女几山山中一个村子的村民。村民说他们天佑村有鬼魅作祟,半夜吓人,致人失声。贞胜师兄便就地算了一卦,算出事情并不简单,不是一个人短时间内能处理的。他便请了一道镇宅符交给那位村民,让他先带回去,权且压制一下邪祟,然后将事情打电话告知了我们。”
韩明亦有些意外:“还有这样的事?你们算过那个村子的情况了吗?”
晋若木:“我哥算了。起卦所问为天佑村之事缘何,如何可解,结果是《坤为地》变《水地比》。”
“《坤为地》变《水地比》……”韩明亦沈吟,“单看《坤》卦的话,确实不详。”
“是啊,极阴极柔之象,事情真的不简单。”晋若木道,“而且既显《比》卦,说明解决这件事,需要朋友帮忙。”
韩明亦:“正巧我和叶何今天到了青云观。我们同去,是唯一的解法。”
晋若木点头。
见二人三言两语就解完了一卦,叶何有些佩服,又有些疑惑——晋扶桑自始至终都没说话。不是他算出的卦吗,为何是晋若木跟韩明亦在解?而且看若木和明亦的表情,他们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叶何稍作思考,便想通了。扶桑不是没解,只是没说而已。
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乃利贞。
“我没问题。只是叶何也要去吗?”韩明亦问。
晋若木:“我是觉得不用啦。哥你认为呢?”
晋扶桑擡手,态度恭敬地向叶何行了一个拱手礼:“叶何,天佑村之事,烦请同去。”
叶何不觉意外,指指自己:“我?”
韩明亦蹙了蹙眉:“叶何只是个普通人,虽然他确实有破异境的经历,但让他跟我们一起去,还是不太合适吧?”
晋若木的眼中也有些不解,但却很快消失。
“既然如此,那我也邀请叶何同去。”言毕,她正色起手,向叶何拱手行礼。
叶何有些发楞。在场其他三人都是破异者,可自己却被邀请,于情于理都……
等等,开口邀请自己的是晋扶桑啊。
叶何看向晋扶桑。他的眼中仍如浮云般淡然,读不出什么东西。叶何思考了片刻,颔首道:“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晋扶桑颔首道谢。晋若木高兴地拍了下手。韩明亦蹙着眉头,却也没多说什么。想必他也觉得扶桑一定自有道理。而且看样子,扶桑和若木都是会去的。三名见过大风大浪的破异者和一个有过三次异境经历的普通人一起,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商量好了明天早晨的出发时间之后,晋扶桑起身向住在这间屋中的两人道别离开,晋若木本要起身,忽然转了个弯又坐回了椅子上。
韩明亦瞥了眼已经被离开的扶桑关上的门,问若木道:“有事要单独跟我们说?”
“没有。我只是想,山中清净,观里的道长你们也都不认识,怕你们无聊,所以再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