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冰,而且如他所想的一般视野极差。
这种情况下就算用金光照明,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要是若木在就好了,兑宫的分水之术能够轻松地分开塘水。
一刹那的念头闪过。韩明亦拨开水草,双腿用力,径直往底部游去。
在窒息感逐渐充满肺部之前,他终于摸到了水底,看到了东西。
是骨头。细小的白骨似乎一捏就能捏碎,鬼婴充满恶意的灵魂面孔在头骨之间穿梭。她们只有手臂能凝聚成青黑的实体,为的是将任何一个路过这口池塘的人拖下来陪葬。
没有鳝鱼精的身影。它大约已经用了缩骨术,变成寻常无比的一尾黄鳝,不知游到了哪里。
——可是也不见叶何。
韩明亦身在水底,滔天的怒火却好像要将他燃烧。他找了一圈,除了骸骨就是水草和泥沙,偶尔一两条鱼类的身影,始终没有叶何。
一个大活人好像凭空消失在了池塘里。
韩明亦不甘心地找了很久,最后终于承认现实,浮出水面,脸色铁青。
他沈默地望向岸上的八个男人。中途换气的时候他根本没看过他们一眼,现在一看,他们竟然还在池塘边,像是在等着他上岸。
当然,这八个人里面有脸色扭曲阴鸷愤怒如黄学强,也有害怕哆嗦躲到后面如黄学军,还几个大概是偷摸过来时没看清楚水里的鳝鱼精丶鬼婴拉人入水时也没来得及看清楚丶对当下超脱现实的情况抱有疑问和怀疑的人。
韩明亦漠然上岸,随手脱掉外套扔到一边,又甩了甩身上的水。
“若入于坎窞,勿忧之,厉无咎。”
他轻声重覆了一遍跟扶桑分开时后者嘱咐他的话。面前的人立刻窃窃私语,“他说啥呢”丶“神戳戳的有毛病”。
韩明亦置若罔闻,只是擡头望了望无鳞神仙祠的方向,喃喃了一句:“原来是这个意思。但是勿忧之,哪有那么容易。”
“操,他在说啥子?”“有点瘆人噢!”“脑壳有病吧?”
“不打吗?”
韩明亦目视众人丶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他们同时闭嘴。
“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不动手了?”
他擡起脚步,闲庭信步般向村民们走去。他擡起右手,摘下头顶的鸭舌帽,手腕一甩飞溅出水滴,同时左手抹了一把湿发,才将帽子反扣到头顶。他将帽檐扭到后方,嘴角略略扬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害怕我用法术?没关系,不用怕,我们门派有规定,不能对你们这些普通人动用道法。”
韩明亦站定,神色从容,声音坦然,像是在稀松平常地跟熟人打一个招呼——如果忽视掉他湿透的身体和声音里那股显而易见的怒意的话。
他已经脱离了池塘鬼婴的攻击范围,将自己完全地暴露在了开阔地带。
“八对一有什么好犹豫的?”
韩明亦擡起双臂活动了两下手腕关节,嘴边的笑容逐渐扩大,语气明晃晃的讽刺。
“还是你们太怂不敢啊?”
“操**的!给老子死!”
黄学强第一个举起砍刀,双目发红地冲了上去。
其他人见势,两个人犹犹豫豫地呆在原地,另外四个则一个接一个地扑了过去。
韩明亦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冰冷,立在原地,一点也没有像刚才那样闪躲的打算。
双手握持的砍刀高高举起正面落下,韩明亦一个侧步绕到黄学强左手边,右手攥住砍刀刀柄并以此为支点旋腿一扫,将拿镰刀的男人踢倒在地。
木棍从他身后砸下,韩明亦看都没看,右臂擡起直接借黄学强的砍刀接了一棍,倒把拿木棍的男人吓了一跳。
另外一个拿同款砍刀的男人候在场外观察了几秒,准备双手握刀朝韩明亦突刺,补上镰刀的空袭。与此同时,黄学强放开了持刀的左手,大喝一声攥紧成拳朝韩明亦脸上砸去。韩明亦不躲不闪,擡起空闲的左手正面接住了拳头,接着在黄学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他手腕往后一别。
“啊!”
黄学强痛得大呼,当即姿势别扭得一条腿跪倒在地。韩明亦理都不理,别他胳膊的手按上他肩膀,直接一个前空翻跳到他身后,反绞住他的脖颈。这时把砍刀当刺刀用的男人才姗姗来迟,他差点把刀送进自己人的肚子里。
黄学强被韩明亦胳膊勒得断气,倏忽被他松开——因为拿木棍的人又后方偷袭,韩明亦直接让开,木棍砸到了黄学强的后脑,砰的一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