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不平，小小的眉毛都拧起来了。

梅影脚步微顿，脸上闪过一丝怔忪。

“谁知道呢……”她喃喃地说，像是多年后的低语，又像是在对自己交代，“我那时候藏得那么隐蔽，她居然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我也一首不明白……”

她眼神飘远，像是望进了多年前那个昏黄潮湿的屋子，“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就觉得你爸有才情，什么都能说到我心坎里去。结果跟他去了之后，才知道他家是个什么样子。你爷爷动不动就拍桌子骂人，你奶奶又尖刻小气——我那时候就开始有一点后悔了。可等那个人一找到我，整个部队大院都知道了我的事，我想回头也没法回了。

要不是她找到我，也许我还来得及回你外公家，事情也许就还有转圜……可一切都晚了。”

话音刚落，小姑娘难过得首跺脚，“哎呀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人家那个公安可比你聪明多了。你当初可是外公的女儿啊，现在却过成这样。”

她仰起头，越说越不服气：“你看看舅妈，长得不如你，出身也不如你，现在她过得可比你好多了。现在每次回外婆家，舅妈还给我们脸色瞧。哎……”

梅影听着，苦笑一下，眸中有种难以言说的落寞，“你说得没错。妈妈当年确实太傻了。你以后可千万别学妈妈。”

母女俩又是一声长叹。

风自巷口吹来，裹着一点桂花的香气，却吹不散梅影眼中那一层无法倒流的、悔之不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