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邻居对此人的描述,大人你看,这四张画像。”
苏同知又铺开四张画像,上面人的相貌各有不同,但是仔细看,四张画像极其神似,特别是眼睛和嘴部,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
张如彦仔细看过画像后问道:“此人抓到了吗?”
苏同知道:“抓到了,不但抓到了,还查到他从何处弄来那么多的火油。大人,此刻人在拘房中,是否要当堂提审?”
张如彦看看还直挺挺跪在地上的梓婋,又看看目光灼灼的钱氏父子,当即就同意提审方永昌。
趁着衙差去提人的档口,钱一凡对梓婋道:“岑洛云,一会儿我看你怎么求饶。”
梓婋一个眼神都未给他,只是嘲弄地口气对他道:“钱公子还是多想想这场闹剧结束后,如何跟我赔礼道歉吧!”
“哼!且让你嘴硬一会儿!”钱一凡不甘示弱。
不一会儿,衙差就押解着一个精壮的男人过来了,此人破布麻衣,皮肤黝黑,身上紧窄的衣服包裹着虬结的肌肉,整个人高大又威猛。一张脸刚毅且线条分明,虽然被衙差一脚踢倒,但是很快又挺直了身体,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张如彦。
张如彦被盯得不自在,大声喝道:“堂下姓甚名谁!快快报来!”
男人的声音粗旷又响亮,开口就将张如彦一震:“草民方永昌,乃应天府江浦六角村人。”
张如彦问道:“你可认识跪在你身侧的这位?”
方永昌转头看了一眼梓婋,干脆利落地道:“回大人的话,草民知道他,他是明采轩的老板,明采轩最近名动应天,岑老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张如彦继续问道:“你可知为何拘你?”
方永昌道:“草民不知。”
张如彦喝道:“方永昌,少在这里耍嘴皮子,老实交代你如何采购火油,如何放置火油,为何要纵火钱氏大仓!是否受人指使?”
“草民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草民乃本分匠人,平时有手艺活就做手艺活,没手艺活就干体力活,赚个糊口而已,怎么就和钱家大仓失火扯上关系了?”
张如彦又道:“你有三个不一样的名字,出工的时候还以不同的样貌示人,这正常吗?若不是包藏祸心,你用得着赚钱的时候还要改头换面?趁早痛快交代,别逼老爷我给你上刑。”
方永昌道:“我用三个不同的名字,改变样貌,不过是想多尝试几份不同的工种,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主家要是熟悉我了解我,难免会压价。换个身份名字样貌,主家就不认得我,不知道我的深浅,谈价钱的时候也有优势。怎么,这点糊口的小手段,官府也要管也要抓吗?”
苏同知看张如彦和方永昌一来一回,没有任何有用的进展,就皱眉不已,扯扯张如彦的袖子,示意让他问两句。张如彦和苏同知合作多年,自然有一定的默契,张如彦当即就不再出口,苏同知出言道:“方永昌,即便你说的都勉强合理,那你在不同的杂货铺,不同的货郎处采购那么多火油干什么?你孤家寡人一个,难不成油灯是整天整夜的在用,那也用不完啊。”
方永昌哼笑一声道:“苏大人,火油又不止照明这一个功能。草民祖上是游医,到了我这一代,虽然不以行医为生,但是还是略懂医道。火油可以驱虫,可以治疮,还可以治疗小儿惊热、?膈实、?呕吐、?痰涎等病症。最近秋老虎凶烈,但早晚又比较寒凉,我住的地方,蛇虫鼠蚁,蚊蝇飞虫颇多,火油的气味强烈,草民用来驱虫不可吗?另外这个时节,干体力活的男人,火气旺盛,容易生疥疮,穷苦人家没多少钱买药,火油能治疥疮,生活中即可取用;小孩体弱的,这个早晚冷,中午热的时节,容易伤风伤寒,火油对这些小儿病症又有效果。周围村里的人,有这些病症的,都找我用火油治疗,大人走访走访,即可验证。所以,大人,你觉得我采购这么多火油是为了什么?有什么不合理之处吗?”
苏大人怒道:“我若是没有做过调查,或许你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我就信了。你看这是这什么?”苏同知将一张满是红手印的纸扔至方永昌的面前,方永昌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些杂货铺和货郎的供词,证明这个方永昌前后多次跟他们购买火油。
苏大人怒目而视:“短短四天,你就分别在三家杂货铺,六个货郎处买了三十斤火油,这是一个宽裕之家一年的用量。而且,在你的住处,也并没有找到这些火油,你怎么解释?”
方永昌根本不怕,情绪神态毫不慌乱,回答也是有条有理:“大人,三十斤火油算什么?我自己照明用,干体力活的工友找我用火油治疗疥疮的,找我调配火油驱虫的,治疗小儿惊热的,你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