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抢占市场,大量岑氏布匹流出。若说她没提前准备,我是万万不信的。大人,请大人明鉴,我家的火定然就是岑洛云和方永昌联手放的。”
梓婋听着这些人唱念俱佳的证词,一声未吭,一直是面无表情。张如彦见梓婋一直沉稳如古井,便问道:“岑洛云,你可还有其他话说,若是没有,是否承认你为了抢占钱氏的生意,和方永昌密谋放火烧仓?”
梓婋静静地跪在那里,身姿挺拔,表情毫无波澜。面对张如彦的审问,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坚定和从容。
方李氏毫无由来的敌意,钱兆亮掩饰不住的得意,孙赞言之凿凿的指认,这些人的证词和质疑前后冲击着梓婋的耳膜。她微微抬起下巴,用清晰而沉稳的声音问道:“大人,今日的提审就这些吗?”
张如彦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梓婋在张如彦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直接站起身道:“张大人,前后两次开审,钱氏拿出的都是人证,物证呢?光靠口舌官司就想定我的罪,这王法是否太过儿戏?”
“孙赞!”梓婋不顾张如彦的表情,沉声喝道,“你那日腹痛如刀绞,疼的当街打滚,是我不顾受伤的肩伤,跪地救治;是方永昌分文不取地给你下针施救,最后又免费赠药。若是没有我二人,你今日焉能在此地指证我们?何况,你的证词仅仅是口头,并没有物证来佐证。靠着我和方永昌是你的恩人,你断无诬陷恩人的道理,就想以大公无私来协助钱兆亮来定我们的罪,孙赞,孙老伯,举头三尺有神明呐!”
梓婋说完也不顾及孙赞唯唯诺诺的表情,直接对方李氏道:“方李氏,你说你跟着亡夫行医施诊,学得了一身可以凭骨相和姿态认人的本事。请问,你夫君什么时候去世的?”
方李氏抬头看着梓婋:“你什么意思?我亡夫和今日我上堂作证有什么关系?”
方永昌接话道:“我兄长是小橘子三岁的时候去世的。”
“家中可有公婆?”梓婋继续问道。
“我堂叔堂婶在我兄长成婚后第二年就去世了。”方永昌摇摇头道。
梓婋闻言冷笑一声:“哼!你丈夫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公婆去的更早,你说你学得相骨本事,你从哪儿学得的?更何况,相骨乃是相术一种,并非医术。你一介民妇,识字与否都是问题,还能自学相术或者医术吗?”
方李氏闻言面色一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了底气。
梓婋见方李氏没有回应,就对张如彦道:“大人,你觉得这堂审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或者说真的将潘神医请来,先和方李氏论一论骨伤科的医理,还是请个相师来,和她辩一辩相骨之术?”
张如彦顿时一噎,双目瞪圆。张如彦其实还算个好官,但是他书念得好,不代表做官有能力,能混到应天府长官的位置上,真的只能说他运气好。他高中的时候,正值青春年少,一副风流少年的英姿勃发,文章写的中规中矩,有亮点,但不够大胆。座师胡广恰巧就喜欢这样的人,他认为朝廷经历了太多年的战争,需要休养生息,不需要过于大胆冒险的官员来管理一方,稳中求稳,与民休息才是正道。这张如彦的文章就正好契合了胡广的理念,当年的那场科举考试,张如彦一跃成为前三甲,又因过于年轻和俊朗,殿试选为探花。
他也到地方任过职,三年三年又三年,凡是他待过的地方,论经济,经济没起色,论农业,农业平平无奇,论手工业,手工业也毫无建树,连带着赋税也是次次排名垫后。眼看着升迁无望,就求到了座师胡广那边,胡广虽然叹气自己当初看错了眼,但还是看在师门情谊之上,给他多番筹谋。后来皇帝迁都北平,应天作为陪都,胡广就举荐了张如彦留下任职,张如彦因此成为应天府长官。
他在职多年,虽然没有大功,但也无甚大错,加上应天是陪都,治安一向太平。这四五年了,也就发生了钱氏大仓失火这一件大案子,还是未出人命的。于是张如彦就有心将此案办漂亮了,办实了。奈何此次他遇到的是梓婋,一个走一步算三步的家伙。
面对梓婋的无礼和反问,张如彦不知道如何应对,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想让苏蒙应付一下,但是苏蒙却不在,这是书吏知情识趣地上前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脸色变了又变,才想起来这几日苏蒙带人去江宁、句容、溧阳、溧水四县巡查刑案情况去了。
没了得力助手在身边出主意,张如彦面对咄咄逼人,气势汹汹的梓婋,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钱兆亮看出了张如彦的词穷,生怕张如彦被梓婋的三言两语就又放过了,于是抢着道:“大人,不如就将潘神医请过来,他是杏林圣手,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