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还要去当差呢。”
“春桃,送张公公一程。”白桦吩咐道。
自从上次春桃出了送错菜的差池,饶是白桦没有再追责,春桃也不敢再去殿前侍奉了。每次白桦去太子殿里服侍用膳时,春桃就乖乖地留在小厨房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差事。
“公公,这边请。”春桃在一旁引路道。
虽然这深宫之中,没有哪一条路是张公公这个当了多年差的老太监所不熟悉的,张公公是不可能走错路的。但白桦吩咐春桃为张公公引路,那便是给足了张公公面子,借此表现出对张公公的重视,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子寝殿中,张公公从小厨房处回来。
张公公是人情世故的高手,看出今日太子心情不佳,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但终究防不住沈淮南主动开口。
“这世间,人人都羡慕我位高权重,仿佛从一出生开始,就含了金汤匙,命与别人不同。”沈淮南说这话时,眼里却没有半分炫耀,而是无波无澜,如同深海一般深邃。
“可是,我手里的东西,何曾属于过我呢?”
作为一朝储君,沈淮南向来不在人前展露任何情绪。作为未来君主,他不能拥有常人的七情六欲。因为忍的是情绪,防的却是是非。
可是,皇位也是,手足也是,他的皇位从未真的属于过他,他的手足从未真的爱戴过他。
因为皇位,他从前被其他皇子诱骗,灌下了过量的五石散。虽是太医院妙手回春,但他却落下了终生的病根,食欲一直不比常人,身体也日渐病弱。
好不容易有个可心的人,好不容易有个精通厨艺丶善解人意的厨娘,被上天送到了他的面前,却原来也不是他的。
方才密探来报,告知沈淮南,白桦与楚慕之间在白毛村的那段过往。听过之后,沈淮南心中了然,自知到了该放手的时候。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一切,都是一场虚妄罢了。
他难得悸动的心跳,最终被他强行抚平。
沈淮南再擡头时,眼角划下一行泪痕,却没有任何的情绪。他又成了平日里那个没有任何情绪,长了一张扑克脸的太子,与往日里没有任何不同。
等到春桃送完张公公回来,白桦和春桃两人,一人盛了一碗泉水全羊汤。
今日送来的整只的鲜羊肉,除去给太子做菜的部分,剩下也还有许多,浪费了多少可惜。于是,白桦便将羊肉和羊杂取下一些来,用泉水炖了一锅泉水全羊汤。
羊肉滋补,羊杂味美,用小火煨足了时辰,直炖得汤鲜味美,让羊肉和羊杂的精华全都进了汤里。每一口羊汤都入口即化,带着泉水微微的甘甜。
白桦和春桃聚在一起,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白桦忍不住跟春桃讲了今日在太子殿里惊险的遭遇,白桦不明真相,只是把太子今日的言行举止定义为“奇怪”。
难道说,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会心情不好?
白桦向春桃娓娓道来,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春桃虽然厨艺不精,对情场之事却是略懂一二。不然也不可能人在深宫之中,还在想着宫外的青梅竹马了。
春桃听了白桦的描述低头想了一会,最终坦白道:“如果阿姊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太子殿下,大概是看上你了。”
寒冬腊月,白桦不知道是在外面冻久了,还是被春桃的判断给惊到了,一时之间竟觉得下巴动弹不得。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