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就流行手帕,现在人却完全抛弃了,因为实在不卫生,也许那时的咳和感冒与手帕使用不当有关,使人反复感染细菌病毒。她知道连青云抽烟,还时常咳嗽,有时还流鼻涕,这清淇市和北方不同,北方是干冷,比较自然,这里却是湿冷,寒气直入骨髓,又没有暖气,所以冬天对他来说可就难熬了,以前连青云因为穿着单薄,经常感冒。那时也没有什么卫生纸,大家都用手帕,她担心他踏上外出学习的路途后是否安全,这期间他会不会想自己,会不会把自己忘记。这些念头在她心中反复回荡着。车站外的风呼呼地吹着,吹得路边的树枝乱晃,像是在和人们诉说着离别的哀愁。
他乘坐的客车在略带凉意的秋季一路颠簸后终于抵达了渡口。八十年代,那时长江江阴段还没有大桥,宽阔的江面上只有轮渡来来往往。按照规定,车子上船的时候,乘客们需要下车,这是为了避免在轮渡行驶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危险。乘客们纷纷下车,站在渡口边,看着那被秋风微微吹皱的江面,那江面就像老人脸上的皱纹,藏着岁月的痕迹。江边的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挥手送别。
轮渡在江面上缓缓航行着,连青云站在船舷边,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秋风拂面,望着那滔滔的江水、两岸被秋色染黄的树木以及渐渐远去的北岸。终于,船抵达了南岸。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汽车上岸,随着一声汽笛响起,汽车开始一辆辆地从轮渡上开下来。然而,连青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乘坐的那辆汽车上岸后,竟然直接加速呼啸着开走了。他焦急万分,一边大声地呼喊着,一边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拼尽全力地追赶着那辆汽车,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可那辆车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连青云放弃呐喊,停下追车的脚步,一屁股坐在码头的水泥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的连青云,急得浑身汗湿,这种事情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他的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滚落,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衣领。他不停地在心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办?他焦急地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已晚,要是这车子真的就这么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那辆车仿佛承载着他此次行程的所有希望,要是没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天色已经越来越晚了,夕阳的余晖将渡口染成了一片金黄,那余晖像是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连青云的心中充满了崩溃和绝望。在这无助的时刻,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张珺怡,那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此刻他多么希望张珺怡能在他身边。更糟糕的是,他所有的行李都还在车上呢。
慌乱之中,连青云看到了渡口边的岗亭,里面有警察正在值班。他急忙跑过去向警察求助,警察了解了他的情况后,非常热心地帮忙寻找顺路的车辆。幸运的是,很快就找到了一辆顺路车,司机同意带连青云前往镇江站。到达镇江站后,连青云对警察和司机充满了感激之情,后来他认真地写下了一封感谢信,寄给了靖江渡口的管理单位,信中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深深的谢意,而这也成为了他始终难忘的回忆。这是连青云第一次有这样的遭遇,80 年代不像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他没办法用手机告诉别人自己发生的一切。
当那辆车一路开到镇江汽车站的时候,司机才惊觉车上少了一个人。司机焦急地挠着头,嘴里嘟囔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旁边的售票员也皱着眉头说:“刚才就应该好好检查一下的,现在可麻烦了。” 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连青云正坐着警察帮忙找的一辆去镇江的车。他的心情依旧忐忑,一路上都在想着那辆车到底怎么样了。到了镇江站,连青云下了车,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时,他看到了车站的工作人员,便急忙走上前去。连青云有些急切地问道:“同志,我刚才坐的车在渡口把我落下了,您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工作人员是一位面容和蔼的大叔,他拍了拍连青云的肩膀说:“小伙子,别着急,你的行李他们车子驾驶员已经放车站了,就在这里。” 连青云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大叔听完后,沉思了片刻说:“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一辆车,你先去拿你的行李,然后再出发。” 连青云感激地连连道谢。旁边一位大哥也说道:“小伙子,你这遭遇挺特别的啊,你可以写个表扬信给车站呢。” 连青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写这些东西。” 大哥笑着说:“没关系,这件事我们来办,你就签个字就可以了。” 那时的人们对荣誉感格外看重,乐于助人蔚然成风。
连青云在镇江站买了去常州的票,顺利抵达江苏化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