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牛大力已勒马立于临水城外的山岗上。*r·a+n′t?x¢t../c¨o¨m¢他眯眼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城墙,城楼上旌旗猎猎,却不见往日的蟠龙旗,取而代之的是绣着金边云纹的陌生旗帜。
"他娘的,连旗都换了。"牛大力啐了一口,从怀中掏出那枚在玄冰谷找到的双纹令牌。令牌正面蟠龙盘绕,背面却被人用利器刮出了几道痕迹,隐约可见"临水"二字。
山风掠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牛大力鼻翼微动,循着气味望向城墙下——那里新立了几根木桩,每根上面都挂着一具尸体,随风轻轻晃动。
"示众?"他眉头紧锁,策马靠近了些。待看清那些尸体身上的伤痕,牛大力的拳头猛地攥紧。每具尸体的右手都被齐腕斩断,伤口处焦黑,正是西域火器造成的独特灼伤。
"玄冰谷的余孽"牛大力眼中怒火燃烧。他想起温泉分别时,段义和白百合的叮嘱。
"大哥,临水城情况未明,务必小心行事。"段义将染血的布防图小心收好,"我快马加鞭七日可达京城,你查清军饷去向即可,切勿打草惊蛇。"
白百合则递给他一枚银铃:"若有危险,摇响此铃,我安顿好江湖同道便来寻你。"她顿了顿,"临水城守赵无恤是镇北将军旧部,若他变节"
"老子一棒子敲碎他天灵盖!"牛大力当时拍着胸脯道。
回忆被一阵马蹄声打断。牛大力迅速隐入路旁树林,只见一队黑衣骑士从城门疾驰而出,每人腰间都悬着一块赤色令牌,在晨光中泛着血一般的光泽。
"赤衣卫?"牛大力瞳孔微缩。这是朝廷直属的密探组织,专司缉拿谋逆重犯,怎会出现在边陲小城?
待骑士远去,牛大力改变主意,没有直接进城。他绕到城西的贫民窟,这里巷道错综复杂,是藏身的绝佳之处。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更重要的是,他记得这里住着一位故人——当年镇北军中的马铁匠。
贫民窟比记忆中更加破败。污水横流的巷子里,衣衫褴褛的孩童追逐打闹,看到生人立刻躲进阴影中。牛大力牵着马,循着记忆来到一间歪斜的铁匠铺前,铺门紧闭,门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老马头!"牛大力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他皱眉绕到后院,发现炉灶尚有微温,显然不久前还有人使用。
正当他疑惑之际,背后传来轻微的金属摩擦声。牛大力肌肉瞬间绷紧,金刚棒已握在手中。
"谁?"他低喝一声,猛然转身。
墙角阴影里,一个佝偻身影缓缓走出。那人左腿拖着,右手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刀,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让人看不清原本面貌。但当牛大力看清那人左耳缺失的伤痕时,心头猛地一震。
"马铁匠?"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那个能单手抡起百斤铁锤的壮汉,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
那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短刀"当啷"落地。"牛牛老弟?"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牛大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老铁匠。"老马,你怎么"
"进来说话。"马铁匠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拉着牛大力钻进地窖。地窖潮湿阴冷,角落里蜷缩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孩童。
牛大力从行囊里取出干粮分给他们,孩子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马铁匠用颤抖的手捧着一块硬饼,眼中含泪:"自打将军坠崖,临水城就变了天。"
"到底怎么回事?"牛大力沉声问道。
马铁匠压低声音:"赵无恤那狗贼,早就投靠了西域人。军饷被贪,兵器被偷运到玄冰谷,但凡有异议的将士"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腿,"要么死,要么像我这样。山叶屋 冕肺岳毒"
"那些挂在城墙上的?"
"都是试图向朝廷送信的兄弟。"马铁匠咬牙切齿,"赵无恤用西域火器处决他们,还说是叛军内讧"
牛大力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老子这就去宰了他!"
"不可!"马铁匠死死拉住他,"城守府现在有西域高手坐镇,还有玄冰谷的余孽。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最近城里来了个女子,武功极高,昨夜潜入城守府后就再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