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日头升得极快,仿佛昨夜还在地平线下的熔炉里煅烧,此刻已悬在穹顶,肆无忌惮地泼洒着灼人的金光。′1-3\3,t·x_t..?c/o.m′黄沙在烈日炙烤下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热浪,空气扭曲着,远处的沙丘如同流动的黄金熔液。马蹄踏在滚烫的沙砾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他奶奶的,这鬼地方,白天比玉虚宫的冰窖还邪乎!”牛大力敞开粗布褂子,露出汗津津的古铜胸膛,那右臂上的淡金纹路在强光下似乎更清晰了几分,隐隐透出一股奇异的力量感。他抹了把额头上滚落的汗珠,砸在沙地上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小坑。
白百合依旧裹在月白纱衣里,垂纱斗笠遮住了毒辣的阳光。她身下的白马似乎也有些不耐这酷热,打着响鼻。她微微侧首,声音隔着轻纱,清冷如雪山流泉:“心静自然凉。运转内息,可稍抵暑气。”她体内《雪魂功》自行流转,周身三尺似有若无地萦绕着一丝凉意。
段义解下腰间硕大的酒葫芦,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酒香混合着药草气散开。他仰头灌了一口,笑道:“大哥莫急,漠北风光,本就是极热极寒,方能锤炼筋骨心志。大嫂所言极是,运转内息,导引天地之气,燥热自减。”他身负段氏嫡传内功,行走间步伐轻盈,足尖在滚烫沙砾上一点即过,正是《凌波微步》的精妙之处,看似闲庭信步,实则速度丝毫不慢于奔驰的骏马。
牛大力闻言,咧咧嘴,深吸一口气,体内《金刚不坏神功》的心法默默运转,一股沉稳厚重的热流自丹田升起,并非驱散外热,而是将那股灼烧感纳入自身气血运行之中,皮肤下的肌肉贲张,古铜色泽更深,仿佛一块在烈火中淬炼的顽铁。他嘿然道:“还是三弟这法子痛快!凉丝丝的内息,俺老牛学不来,这热乎劲儿,正好炼炼俺的金刚身!”
三人说笑间,沿着被风沙掩埋得断断续续的古道前行。沙海无边,唯有几丛枯黄的骆驼刺倔强地挺立着,以及远方偶尔可见的、被风蚀得奇形怪状的巨大岩石,如同沉默的巨兽。
“大哥,你看前面!”段义忽然勒马,指向远方。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只见地平线上,一片模糊的绿色轮廓在热浪中摇曳。那是一片规模不小的绿洲!几株高大的胡杨树撑起一片稀薄的绿荫,树影下,似乎还有袅袅炊烟升起。
“绿洲!哈哈,天助我也!”牛大力精神大振,一拍马臀,“俺说的烤全驼就在那儿!快走!”乌骓马撒开四蹄,卷起一溜黄沙。
白百合与段义相视一笑,也催马跟上。
离绿洲渐近,景象愈发清晰。胡杨林环绕着一弯不大的月牙形小湖,湖水在烈日下泛着粼粼波光。湖边散落着几顶厚实的驼毛帐篷,十几匹高大的骆驼或卧或立,悠闲地反刍着。湖边空地上,果然架着一个巨大的烤架,底下炭火通红,一只剥洗干净的肥硕骆驼正被架在上面缓缓转动,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随风飘散,引得人食指大动。
然而,三人敏锐地察觉,绿洲的气氛有些不对。
原本该是热闹的营地,此刻却异常安静。烤架旁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穿着破旧驼毛袍子的老者在翻动骆驼,动作缓慢,眼神却透着深深的忧虑和警惕。帐篷里人影晃动,却无人出来,压抑的啜泣声隐隐传出。几个健壮的漠北汉子手握弯刀,守在营地边缘,神情紧张地扫视着四周的沙丘,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有情况。”白百合低声道,声音透过面纱,带着一丝冷冽。
牛大力也收敛了笑容,铜铃大眼精光四射,扫视着营地:“他奶奶的,吃个饭也不安生?三弟,小心点。”
段义微微颔首,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酒葫芦上,实则随时可以弹出凌厉的指风。
三人刚策马进入绿洲边缘,那几个守卫的漠北汉子立刻如临大敌,手中弯刀指向他们,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厉声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欢迎外人!快走!”
牛大力一勒马缰,乌骓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z¨h′a~o-x^s·.?n\e/t`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声如闷雷:“怎么?这绿洲是你家开的?老子们路过,闻到肉香,想买点吃喝歇歇脚,不行?”
刀疤汉子被牛大力的气势所慑,但职责所在,依旧强硬:“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