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风沙渐渐被抛在身后,天地间黄沙的枯黄褪去,渐次添了些许绿意。00暁说蛧 哽辛蕞哙遥遥可见一座雄城矗立在地平线上,城楼巍峨,旌旗招展,正是西北重镇——凉州。
连番恶战,纵是铁打的筋骨也需休整。牛大力敞开粗布褂子,露出古铜胸膛,新愈的肩头只余淡淡红痕,右臂金纹隐没,却隐隐透着一股沉雄内敛的气度。段义腰间的大酒葫芦已空了大半,青衫染尘,脸上却带着温润笑意。白百合依旧素纱遮面,月白衣衫不染纤尘,唯有一双清眸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奶奶的,总算看见人烟了!”牛大力望着凉州城楼,咧嘴一笑,“三弟,凉州城里可有上好酒肉?”
段义笑道:“大哥放心,凉州‘醉仙楼’的烤全羊与‘烧刀子’,名动西北,保管让大哥尽兴。”
三人催马入城。凉州乃丝路要冲,商旅云集,市井繁华。胡商驼队、中原行旅、江湖豪客混杂一处,人声鼎沸,各种腔调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烤馕、牲畜与汗水的混合气味。
段义轻车熟路,引着二人穿过熙攘长街,来到一座三层楼高的气派酒楼前。朱漆大门,金字招牌上书“醉仙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门口伙计眼尖,见三人气度不凡,尤其牛大力魁梧如山,白百合清冷如仙,连忙堆笑迎上:“三位贵客里边请!雅间给您备着?”
“二楼临窗雅座,清净些。”段义抛过一小锭银子。
“好嘞!贵客三位,二楼雅座伺候!”伙计唱了个肥喏,殷勤引路。
二楼果然清雅许多,凭栏可眺望街景。牛大力一落座便嚷道:“十斤烤羊腿,三坛烧刀子,快些上来!”
不多时,酒肉齐备。那烤羊腿外焦里嫩,油脂滋滋作响,香气四溢。烧刀子更是烈性十足,入喉如刀,腹中却腾起一股暖流。牛大力撕咬着羊肉,大碗灌酒,吃得酣畅淋漓。段义细嚼慢咽,就着烈酒,与白百合低声交谈些江湖见闻。白百合只略沾酒水,小口吃着段义为她片下的嫩肉。
酒至半酣,楼下长街忽起一阵骚动。只见一队盔甲鲜明、刀枪耀眼的官军押着七八辆沉重的囚车缓缓行来。囚车皆以粗大铁条封死,里面关押的并非寻常囚徒,而是一个个身形剽悍、目露凶光、颈带刺青的汉子,手脚皆被粗大铁链锁住,铁链上竟还贴着明黄色的符纸!
“是‘黑沙帮’的人!”邻座有食客低呼。
“听说这帮悍匪盘踞黑风岭多年,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连官府的税银都敢劫!这次凉州卫的‘铁面神捕’雷刚亲自出马,调集精锐,设下埋伏,才把这伙凶徒一网打尽!”
“看那些符纸,听说这黑沙帮的匪首会些邪术,刀枪难伤,普通枷锁根本困不住,须得以道门符箓镇压!”
段义目光扫过囚车中那些凶徒颈上的刺青,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那刺青图案扭曲怪异,隐隐透着一股阴邪之气,与黑水城中那些蛇形符文竟有几分神似!他低声对牛大力与白百合道:“大哥,大嫂,这些囚徒身上的刺青,有些古怪。”
牛大力正抓着一根羊腿骨啃得满嘴流油,闻言铜铃大眼瞥向楼下,瓮声道:“一股子蛇腥味儿,跟那鬼城里一个路数!晦气!”
白百合隔着轻纱,目光清冷地掠过囚车,微微颔首。^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
囚车队伍行至醉仙楼下,那为首一辆囚车中,一个满脸横肉、瞎了一只眼的壮汉猛地抬头,仅剩的独眼竟如毒蛇般,隔着栅栏,死死盯住了二楼临窗的牛大力三人!尤其目光扫过段义腰间不经意露出的那枚乌黑令牌轮廓时,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贪婪!
他猛地用头撞击囚车铁栏,发出“哐当”巨响,嘶声怪叫起来:“蛇!是蛇!圣符!圣符现世了!在楼上!在他们身上!抢回来!抢回来献给尊者!”
他这突兀的嘶吼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其余囚车中的悍匪闻声,竟也如同打了鸡血般疯狂挣扎咆哮起来,铁链哗啦作响,符纸无风自动!
押解的官军大惊失色,为首的捕头厉喝:“妖人作祟!镇压!” 众军士刀枪齐出,试图稳住局面。
就在这混乱之际——
嗤!嗤!嗤!
数道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破空声从街角几处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