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真我\"脸上交错的裂痕,突然想起第三个世界里,神兽进化前必须吞噬自己的阴影。
原来有些成长,从来不是靠剔除黑暗,而是学会驾驭它。
慕容雪的算珠串突然重新合拢。
她望着郑灵萱发亮的眼睛,轻声道:\"劫数......转了。\"
\"真我\"的身体开始透明。
她盯着郑灵萱,声音里第一次有了动摇:\"你......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证明,无论是光还是暗,都是我的剑。\"郑灵萱握住玉牌,掌纹与青纹完全贴合,\"更要证明......\"她转头看向顾修然,后者眼底的笑意正漫出来,\"有些事,两个人一起面对,总比一个人扛着轻松。\"
\"真我\"的最后一声冷笑消散在风里。
郑灵萱望着雪地上残留的红痣印记,突然摸向袖中的心镜残诀。
那些被她忽略的古字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心镜可照影,亦可换魂\"。
顾修然的手覆上来。
他的掌心带着温度,将她冰凉的手指裹住:\"在想什么?\"
郑灵萱望着逐渐放晴的夜空,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在想......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更大胆的办法。\"
归墟的风雪在屋檐下打了个旋儿,郑灵萱捏着心镜残诀的手微微发颤。
顾修然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的薄茧,声音里裹着冰碴:\"你可知心镜换魂的风险?
程七说过残诀不全,稍有差池......\"
\"我知。\"郑灵萱转头,睫毛上沾着未化的雪粒,\"可方才''真我''消散前,我分明在她眼底看到了不甘——那不是对抗的执念,是被误解的委屈。\"她抽出手,指尖点在心口,\"若不亲眼看她的世界,我永远不知道自己藏了多少伤口。\"
程七的虚影突然凝固,半透明的指尖在虚空划出符咒:\"换魂需归墟之力引动,我最多保你意识不散半柱香。\"他瞥向顾修然,\"你若要跟进去......\"
\"不必。\"郑灵萱按住心镜,青纹在掌心泛起幽光,\"这是我与自己的仗,得独自打完。\"
顾修然的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扣住她后颈,在她额角落下极轻一吻:\"半柱香。\"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若我数到三千个数你还没醒......\"
\"那就拆了这破心镜把我捞出来。\"郑灵萱笑了,指尖勾住他腰间玉佩——那是她亲手雕的并蒂莲,\"记得带糖葫芦,我怕黑。\"
慕容雪的算珠突然串成环状,悬在两人头顶。
檀香混着归墟特有的腐叶味涌进鼻腔,郑灵萱眼前一黑。
意识落地时,她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里。
远处影影绰绰浮着碎片:十二岁的自己蹲在破庙,把最后半块炊饼塞给饿昏的小乞丐,却在转头时擦掉眼角泪;二十岁的自己握着带血的刀,赵虎的尸首在脚边,她对着月光扯出的笑比刀还利;还有顾修然中了毒针那晚,她守在床头熬药,药汁溅在手背烫出泡,却仍把最清的那碗吹凉......
\"你看。\"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真我\"站在雾里,眼尾的红痣不再妖异,倒像颗被揉碎的朱砂,\"这些你以为藏得严实的情绪,其实都在这儿。\"她抬手,雾里浮出更小的碎片:钱老三骗她时,她藏在袖中的淬毒银针;孙二娘在黑店下蒙汗药,她故意装晕时指甲掐进掌心的血痕;还有顾修然说要去极北查归墟时,她背过身抹掉的眼泪。
郑灵萱的喉咙发紧。
她想起从前总觉得这些\"不完美\"是污点,却忘了——正是这些真实的情绪,让她在山贼刀下护过妇孺,在阴谋里护住神兽,在顾修然动摇时,能坚定地说\"我陪你\"。
\"你从来不是我的敌人。\"她走向\"真我\",雾里的碎片突然开始旋转,\"是我太贪心,想当无坚不摧的剑,却忘了剑也需要剑鞘。\"她顿在对方半步外,\"那些痛快、得意、害怕......都是我活着的证据。\"
\"真我\"的眼底泛起水光。
她抬起手,指尖与郑灵萱的指尖相触——不是之前的冰冷,而是带着体温的温暖。\"你知道吗?\"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最恨你假装不在意,可又最羡慕你能活得这么......\"
\"坦荡?\"郑灵萱笑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