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灵萱再能视物时,喉间的嗡鸣仍未消散。?如?文`网_ -更?新·最,快¢
她本能地攥紧掌心,却只触到一片虚无——方才包裹她的金光不知何时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冷冽银光。
“这是……”她的声音撞在空气里,激起细碎的回响。
抬眼望去,四周竟立着无数面一人高的青铜镜,镜面泛着幽冷的光,每一面都映出截然不同的身影。
左边那面镜中,“她”披散着染血的长发,指尖凝着乌黑的毒雾,正将剑刃刺入对手咽喉;右边那面镜中,“她”倚在竹楼檐下,怀里抱着只雪白的小兽,正用木勺舀起蜜饯喂给蹲在栏杆上的金羽乌鸦;更远处还有镜中“她”跪在残碑前,鬓边珠钗散落,泪水在脸上冲出两道痕迹……
“归墟意志的核心空间,‘命运镜界’。”
程七的声音像块生锈的铁片擦过耳膜,郑灵萱猛地转头,正看见那半透明的虚影从两面镜子间飘出,他的指尖虚点向最近的镜面,“这里照见的不是幻境,是你所有可能的命运分支。”
“所有可能?”郑灵萱后退半步,后腰抵上一面镜子。
镜中“她”穿的是李长风送的粗布短打,正蹲在镖局马厩前给受伤的小马敷药,抬头时眼底是她从未有过的纯粹笑意——那是她初入江湖时,还未见过血、未听过阴谋的模样。
“是。”另一道声音响起。
墨无痕不知何时站在镜群中央,玄色衣摆垂落在地,腰间玉牌泛着温润的光,与他此刻凝重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归墟诞生于天地分歧之处,每道残片都对应着一个可能的未来。你吸收了足够多的残力,自然会被拽入源起处。”
他抬手按在最近的镜面上,镜面突然泛起涟漪,镜中“她”的动作随之凝固。
郑灵萱看见那抹身影的眼尾慢慢爬上红纹,手中药碗“当啷”坠地,碎瓷片割破了她的手腕,鲜血却诡异地逆流回伤口——这分明是她在第二个世界被刘媚娘下蛊时的场景,可镜中“她”的眼神比那时更浑浊,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了神智。
“这些镜像不是投影。”墨无痕收回手,镜面恢复原状,“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另一种你’。若你在镜界中动摇,其中某道镜像便会取代你的位置,彻底吞噬你的本我。¨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郑灵萱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顾修然被金光弹开时的慌乱,想起金羽乌鸦落在他脚边的尾羽,想起容天碎裂的面容——那些画面在她脑海里闪得太快,快得她几乎握不住自己的心跳。
“所以程七说的‘考验’,是要我……”
“击败所有镜像,证明你才是最该存在的那个。”程七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些,他袖中飘出几缕银线,缠上最近的镜面,“归墟认主的条件从来不是力量,是‘唯一性’。你必须让所有可能的分支都承认,只有你这条命途,才配得上掌控归墟。”
话音未落,郑灵萱身侧的镜子突然发出轻响。
她转头的瞬间,看见镜中“她”的指尖动了动——那是方才跪在残碑前的“她”,此刻正缓缓直起腰,碑上的字迹在镜中变得清晰:爱妻郑灵萱之墓,顾修然立。
“不。”郑灵萱脱口而出。
她向前一步,指尖几乎要贴上镜面,“这不可能,顾修然不会……”
“这是你在第三个世界可能的结局。”墨无痕的声音沉下来,“你为救神兽强行渡气,经脉尽断。他抱着你跪在山巅,用半世光阴刻了这块碑。”
镜中“她”突然抬头。
郑灵萱被那双眼撞得几乎窒息——那是她的眼睛,却没有半点活气,像两口结了冰的井。
“灵萱。”程七的声音里难得带上几分急切,“别被情绪牵制。你要记住,这些镜像越像你,就越知道如何击溃你。”
郑灵萱深吸一口气。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能感觉到识海里那缕归墟残力在发烫,像团随时会炸开的火。
她想起顾修然攥着空气的手,想起金羽乌鸦尾羽上流转的光纹,想起自己穿越无数世界时的执念——收服神兽、让备胎转正、在刀光剑影里活成自己的光。
“所以,”她转身看向程七与墨无痕,嘴角扬起惯有的冷冽笑意,“该怎么开始?”
墨无痕的眼神微微松动。
他抬手时,腰间玉牌突然泛起金光,与郑灵萱识海的热意产生共鸣。
“从面对第一个挑战开始。[2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μ2”
话音刚落,最中央的镜面突然泛起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