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被按在椅子上,看着赵威给自己找药膏涂擦伤,心里又暖又涩:“想不到,我也有需要人照顾的一天。?l?a,x!s^w¢.*c¨o,m^唉……给你们添麻烦了。”
“您是我师父,我不照顾您照顾谁?”
赵威拧开药膏盖子,用指尖蘸了点,轻轻涂在他胳膊的擦伤处,“当年我……”
这话一出,赵威人都有些哽咽了,但又意识到这个事情不能说,只能憋了回去。
“算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得向前看,以后想做什么,你只管招呼我。”
“我要是忙不赢,还有向个徒弟,可供你差遣。”
“反正,是不许再一个人进山了。”
林清和的眼眶热了热,别过头去看窗外:“行行行,都听你的,你这家伙,现在是连师父都管起来了……”
有的时候,他都有些搞不明白,赵威咋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对他很亲近不已。
只见面第一时间,就不管不顾的对他拜师。
后面他也预感到了什么,发现自己和赵威之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份在的。
此时看着对方忙碌的身影,他有很多话想问,但又觉得匪夷所思,不住的摇头否定了。
赵威心思敏捷,自然看出来林清和的纠集之色。
想了想,把几个徒弟放回家去,就连家里的人也都撵回屋休息,此时,这个厢房里,就只有他和林清和在。~e/z\k!a/n.s`.!c?o?m+
烛火在不停的跳跃着,师徒二人之间有些静谧。
最终是赵威打破了这个沉寂:“师父,你有什么事情,就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的一切都是林清和给的,这种如师如亲人的感情,在他这两世都温暖着他。
他能对于下人都瞒着,甚至,就连媳妇云秀都瞒着,却无法对林清和说一句谎话。
而且,他也知道,林清和不是普通的人,他是道医一脉的传人。
即修道,也行医。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犯了戒,就连行医都给停止了。
果然,林清和开口第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很多东西。
“赵威,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孤魂野鬼也罢,还是什么精怪,都……忘了吧,也不用和为师说这些。”
“咱们活在当下,立足于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威握着药膏的手顿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师父……您早就知道了?”
林清和抬手,枯瘦的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动作带着长辈特有的温和。
“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眼神不对。,w′u+x?i¢a+n+g′l`i-.,c¢o!m`那双眼太亮,亮得不像个刚从乡下来的后生,更不像是普通的山野之人。”
他笑了笑,叹息起来,“再说,我修道这些年,见过的异象不算少。你身上那点‘违和感’,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这双眼。”
赵威的心猛地一沉,却又奇异地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藏在心底的秘密,像块压着的石头,如今被人轻轻掀开一角,竟没有想象中的恐慌,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坦然。
“我……”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是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还是说这具身体里装着一个陌生的灵魂?
林清和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不用细说。是前世的债,还是今生的缘,都不重要。”
他指了指窗外,“你看这榆树囤的稻子,不管今年经历了多少磨难,该抽穗还是抽穗。人也一样,不管过去是什么样,眼下能踏踏实实活着,能护着身边的人,就够了。”
赵威看着他,忽然想起上一世,自己被收养的那年,不小心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是林清和守在床边,用针灸逼出寒气,又背着他去山里采草药。
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看似孤僻的山野郎中,心里藏着一片海,能纳百川,也能装下自己这么一个异类。
“师父,”他低声说,“谢谢您。”
“谢啥?”林清和挑眉,“你是我徒弟,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再说了,你这一年做的事,比我这辈子都实在。修水渠,种庄稼,让村里人能吃饱饭,这比啥修行都强。”
他顿了顿,又道,“我当初犯戒,就是因为太执着于‘术’,忘了行医的根本是‘仁’。你不一样,你心里装着人,这就比啥都强。”
赵威的眼眶热了,低下头,继续给林清和涂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