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同病相怜,一刻不得停歇的骏马。
停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如同一块灰蓝的布匹,闷闷地铺在天上。
而写着大理寺三个字的牌匾,像是蓝布上的一块补丁。
门口的侍卫对他的深夜到来早已习惯,如同往常一般行礼相迎。
可今日的玄祁王却有些奇怪,不仅没穿他那身标志性的绯衣,身后还跟着一位容貌清丽的小姑娘。
大理寺架阁库中存有整个庆朝的案件记录、文书以及包括布局图在内的各类档案。
虽然裴青陆常常会来大理寺架阁库,将里头的卷宗当话本子看,可也从未见他带女子来过。
未殊一下马,就感受到了侍卫们热切的注视。
她浑身一僵,好在侍卫们还算训练有素,只看了一眼,便又移开了视线。
未殊松了口气,小跑着跟上裴青陆。
原来这便是掌管整个庆朝刑狱的大理寺,果真如师父口中所说,宏伟气派。尤其在这样的深夜里,更显得神秘而又威严。
忽然,裴青陆察觉到身后的人停了脚步,一回头就看到未殊正站在原地,仰头望着屋檐发呆。
“怎么了?”
未殊仰头的姿势未动:“这是……獬豸吧。”
裴青陆低低应了一声,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会对此产生兴趣,不由得也望了过去。
接着就听到未殊轻嗤一声:“和这庆安城还挺不搭。”
裴青陆听出来她话中的讽刺,神情难得滞了滞,并未否认。
自古以来,獬豸都被视作能够辨别是非曲折的象征,未殊是在骂这庆安城中不见公平正义。
没有听到裴青陆的反驳,未殊终于好奇地侧目,只看到了他已经走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