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未殊只觉得胸口堵了块大石头,一时之间闷得有些无法呼吸。
她强装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冷哼一声,再也没回过一次头。
直到走出棠花巷,未殊才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和这讨人厌的纨绔同路而行了。
正当她打算往葛家去时,就见有人驾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身着大理寺官服,在二人面前停下后,下马便朝裴青陆一礼道:“禀王爷,已经寻到了庆安城中所有符合条件的六岁女童,陈大人让小的来请王爷和未殊姑娘过去。”
裴青陆微微颔首,以示知晓。
未殊回之以礼:“有劳。”
而后便提步,欲步行前往,却被官兵拦住:“大人说此事十万火急,还请王爷与未殊姑娘骑马过去,能少耽搁些时辰。”
说着,他便侧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马匹:“这是大理寺的良驹,若王爷与未殊姑娘不嫌弃,可以乘此匹马去。”
未殊倒不是嫌弃马,只是实在不想再与裴青陆同行,正想拒绝,就见他已经翻身上了马,居高临下地朝她伸手:“走吧。”
大理寺不近,的确是骑马去更快一些,未殊犹豫一瞬,还是将手递了上去,神情傲然:“既然王爷都开口了,那我也不好拂了王爷的好意。”
后者神色未动,眸中却隐有笑意,握住未殊的手,将她一把拉上了马背:“抓稳了。”
而后绝尘而去。
……
二人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到了大理寺。
陈肃已经站在了门口等着,满脸焦急:“王爷,您终于来了,人都已经抓进了狱中,只等着您来审。”
论刑讯一事,整个大理寺都没有人能比得过裴青陆的。
他微一颔首,翻身下马:“带我们过去。”
然后自然地朝未殊伸手,将她接了下来。
陈肃心里存着事儿,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种小细节,早已转身引路,带他们往大理寺狱里去了。
未殊不解:“这些人并未定罪,为何现在就将人关进大理寺狱?”
裴青陆平声道:“有些真话,只有在这里才能问得出来,我们远远不知,人心,究竟能狡诈到何等地步。”
这话让未殊一愣,慢了几步的功夫,就见那一道火焰似的绯衣,步伐坚定地往黑暗里去了。
大理寺狱中有一间单独的刑室,专作审讯之用,未殊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多刑具,拶子、夹棍、火钳、木炭等等……
光是看着,就令她心惊。
未殊忽然有些后怕,若当时裴青陆没有及时出现,她恐怕便会被当成杀人犯,被带去刑部,将这些非人的刑罚统统遭受一遍吧……
这么一想,裴青陆这人,倒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未殊看向裴青陆,他不疾不徐地坐上了正中间的那张太师椅。
陈肃站在一旁,禀报道:“一共找到了三个生于三月十一的重病女童,她们的父母都已经关押起来了,王爷想如何审?”
裴青陆平声道:“一个个带来。”
闻言,陈肃便朝一旁的狱卒递了个眼神:“去将人带来。”
“是!”
未殊莫名觉得,来到这里的裴青陆,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那眼神,就和先前他在涤尘斋掐住自己脖子时的一模一样,令人见之胆寒。
不多时,狱卒便带了一对年轻夫妻进来,他们身穿着干活时的粗布麻衣,脸上尽是茫然,一开口便是叫屈:“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是冤枉的啊,小女独自在家,需要人照顾,求大人放我们回去吧。”
陈肃不耐道:“孩子我已经派人去照看了,若你们是清白的,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闻言,这对夫妻应当是放心了一些,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刑室中安静了下来,未殊忽然察觉到了一道目光,一抬眼,便和裴青陆视线相撞。
后者朝她抬了抬下颌:“你来问。”
未殊的确有话想问,便走到了夫妻面前,开了口:“你们家女儿患的什么病?”
年轻妇人答道:“是从娘胎里带下来的不足之症,从小便从药罐子里泡大的……”
未殊紧接着又问:“近来是否有好转?”
年轻妇人摇摇头,神情哀戚:“未有,只是勉强活下来罢了。”
陈肃又照例问了几句,昨夜在何处,又做了些什么,可有人证?夫妻俩都能一一对应地答出来。
问完后,他便以眼神请示,在裴青陆点头后,让狱卒将人带了下去。
未殊转身问裴青陆:“王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