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间,林永平的大儿子林清书也回来了,见到母亲如此模样,惊讶万分,随即跟着一起跪倒在地,祈求祖父祖母饶了母亲一回。
“祖母,母亲只是犯了这一次错误,罪不至此啊,人非圣贤,还望祖母让孙儿在外有留点脸面吧。”
林雪晴膝行几步,上前抱住老太太的腿,哭道:“祖母,您看看我们兄妹,还有您那嫁出去的大孙女,母亲再如何,也做了您二十多年的儿媳!
孙女知道您疼爱表妹,但表妹这不也没事吗?况且,再如何表妹也是姓左的,是外姓人,只有我们才是林家人呐!您可不能里外不分啊。”
“住口!”镇南侯“嚯”的起身,“反了天了!这侯府若是装不下你们,你们就一起给我滚出去!”
兄妹俩见镇南侯如此大怒,都不敢继续说话了。
而此时,老太太却面色颓然,这兄妹二人说出来的话,还真是令人齿寒。
一个觉得她这个当祖母不给他脸面了,一个又觉得她这个当祖母的偏袒外孙女了。
殊不知,他们母亲这事惊动了圣上,若是不处理妥当,才是他们林家的祸端。
孙女一个姑娘家也就罢了,林清书已经在刑部得了个文书的职位,却如此没有大局观,怎不叫人失望。
罢了罢了,他们既然如此想,那便退上一步吧,只希望他们日后不会后悔才好。
“你们起来吧,”老太太声音低沉的说:“你们既然坚持,那便不和离了。但圣上亲自申斥的事,若是不处理,后果你们也是知道的吧,许氏现在便收拾东西,去家庙吧。”
林雪晴顿了顿,知道祖母已经很不高兴了。
虽说去家庙这责罚也很严重,但是毕竟还有转圜的余地。
过一段时间,等风波平息了,再想法子把母亲接回来。
这么想着,林雪晴与林清书对视一眼,都停了话头。
事情就这么定了。
老太太被丛嬷嬷扶着,往书房外面走去。
临出门前,她回头深深的看了林雪晴一眼。
这件事最终是许氏背下了,但她知道,若说这里面没有林雪晴的撺掇,她是一万个不信的。
这孙女不省心,再嫁到尚书府,配上那个同样不省心的小子,还不知道能惹出什么祸端来。
张怀济是正二品户部尚书,正经的实权人物,消息自然是灵通的很。
下朝回家之后,便同妻子说了镇南侯府的事。
张夫人大为震惊,在她的印象里,后宅女眷们的争斗,都只局限于自家。
像这样算计到大长公主府,闹得满城皆知的,真是世所罕见。
张怀济忧心忡忡:“夫人,这门亲事,还需仔细斟酌。”
“你想给忧家退亲?”
张怀济点了点头,道:“一代无好妻,代代无好子。林家这丫头,心思大,度量窄,不是个容人的,谋算却跟不上,手段低劣,这种妇人娶回家,我们张家,怕是再无宁日。”
张夫人想了想,上个月儿子出事也是因着这丫头从中挑唆,这才过了一个半月,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说是个搅家精也不为过。
当下心里便有些认同夫君的话。
“可,这要是退了亲,不但会得罪镇南侯府,怕是京里人也会说我们寡恩薄情。”
“长痛不如短痛,”张怀济当机立断:“流言蜚语只是一时,结亲嫁娶却是一世,孰重孰轻,应有取舍。”
张夫人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林雪晴这还没进门,便出了这么多事,真等她进了门,那还不得闹得家宅不宁。
二人商议妥当,只等过几日,风波平息一些,去镇南侯府退亲。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番对话,全让站在墙外的张忧家听了去。
张忧家忧心忡忡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急的在屋子里直打转。
他与林雪晴定亲之后时常见面,早已互生情愫,哪里能甘心就这么被拆散了。
“松年,这可如何是好?”张忧家拉磨似的走了一圈又一圈:“定是祖父给我起的名字不好,哥哥们就是忧国忧民忧世,到我,就是忧家,忧家忧家,忧心成不了家,这下要一语成谶了!”
松年宽慰道:“公子不必忧心,老爷定不会让您成不了家的,林小姐或是退了亲,定要再为您寻一门亲事的。”
“我不想再寻一门亲,我只想要雪晴!”张忧家怒道:“你个狗奴才若是今日想不出法子来,我便打你十个板子!”
松年心下就是一哆嗦,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呐。
“容奴才想想。”
松年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京里有哪些家里不愿意,却还不得不成亲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