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十分厌恶这两个不知礼数的,然后想起当初过礼那件事,对文氏也带出些不满。
让他操持老四的婚事,竟是办出如此模样,连样子都做不好,实在是令他面上无光。
搞得他们国公府成了京城笑柄。
再加上这个口无遮拦的四儿媳,他已经不愿意去想这件事会传成什么样子了。
左其星却还没完,她举着那只糯种手镯,忽然笑了,对霍景安道:“不过这也是夫人的一片心意,我是不会嫌弃的。明儿个咱们回门我就戴这个,回头我但凡出门都要戴这只镯子。”
霍景安配合着点了点头,要多诚恳有多诚恳的回道:“应该的,礼轻情义重。”
左其星说的好像是多珍惜婆母送的东西似的,但是戴着它满京城的宣传这是国公夫人送的敬茶礼,他们安国公府的脸面怕是真就不用要了。
安国公那脸色,都快滴出墨汁来了,沉声喝道:“文氏!”
文氏被气了个倒仰,面色铁青的给身后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立刻上前,笑道:“瞅瞅老奴,这是不小心拿错了,倒让四少夫人误会了,这才是送给四少夫人的礼物。”
她说着,上前收走了原来的乌木盒子,重新递上一个紫檀木盒。
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只羊脂玉手镯,品相与安国公刚才送的那个玉扳指差不多,看着就是好东西。
左其星立刻眉开眼笑,拿着镯子道:“没事没事,就知道咱们府上的嬷嬷记性不好,往后我也要学着习惯呢。”
说完便将那镯子收了起来,同霍景安直接转了个弯,从文氏面前走开了。
文氏目瞪口呆,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她还没行礼敬茶呢,便将当作敬茶礼的镯子拿走了,简直岂有此理!
可刚才,又的确是王嬷嬷亲手将镯子递给她的,如今她这个国公府的当家夫人,还真能下去抢回来不成。
文氏气得胸口起伏,说不出话来。
她身旁的王嬷嬷立刻对着左其星说道:“四少夫人,这茶还没敬,不合规矩的。”
左其星带着霍景安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那嬷嬷道:“主子还没说话,你这老奴才便出来说三道四,更不合规矩。”
说完,理也不理的转身。
老五霍子原当下就坐不住了,立刻就要起身,被坐在他身旁的老二拉了一把。再看看安国公的眼神,勉强咬牙坐了回去,憋的面色涨红。
他瞪老二一眼,老二回了他一个眼神,有父亲在此,哪里有你当儿子的发作的余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的看向安国公。
安国公铁青着一张脸,嘴唇抿了又抿,最后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一通操作,让在座的兄弟妯娌们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老四媳妇是个豁得出去的,行事完全没有一丝顾忌。
那些他们惯常用的刁难手段,在她面前完全不可行,世人最看重的脸面,在她这里一文不值。
别人遇到了抹不开面子的事,到了她这里,就非得揭开来,让所有人都没脸才算完。
三个妯娌互相对视一眼,连国公爷都没在她身上讨着好,她们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同她对上。
明的不行还可以来暗的,反正住在国公府里,对付她的机会还不多的是。
这便让她后面与兄弟妯娌们认亲的过程显得和谐多了,平辈之间的赠礼也都没什么可挑的。
堂上坐着霍景安的三个兄长以及他们的夫人,两个没成亲的弟弟,和一个独苗妹妹。
其中只有老大是霍景安一母同胞的哥哥,是兄弟几个里面唯一面上带笑的,但笑容不达眼底,看起来与霍景安并不亲厚。
书中对这五兄弟描述的不够详细,只记得庶出的老三是个阴狠狡猾的,对曾经的左秋月使了不少绊子。
文氏所出的老五冲动凶狠,左秋月再嫁时,因着钱物的事冲上去与徐盛打了一架。
剩下的几个着墨不多,只有一点,全家都极为宠爱唯一的女孩霍美玉。
左其星送出去的全都是一副绣品,丫鬟们学绣活时绣的,这样的东西她多的是。
霍美玉收到一柄绣牡丹花团扇,她斜睨了一眼,随手便搁在了边几上,明晃晃透着不喜。
做为安国公府上唯一的大小姐,霍美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种丫鬟绣出来的瑕疵品,简直污人眼睛。
林秋竹看了一眼面前的团扇,小声嘀咕了一句:“穷酸。”
左其星看她一眼,也不反驳,只伸了伸手,再次露出她那只外祖母送的翡翠手镯,气得林秋竹不顾淑女仪态的翻了一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