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之家,必有馀殃。”
而自己家的借条上,则写着:“见义不为,无勇也。”
姚霄一瞬间脸色涨红,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左玉心里还是怨他,当时虽然他并没有出面要钱,可是却对自己媳妇和其他人的行为视若无睹,他是真的懦弱,左玉没说错。
左玉的父母生前与他关系很好,他科举那几年,家里穷得吃不上饭,一天三顿几乎都是在左家吃的。后来他娶了媳妇,家里条件逐渐好了,可是左家却日益没落了。媳妇不许他接济左家,他算半个倒插门,也不敢多说什么。
左玉骂他,骂的不冤。
等其他人离开后,裴冬莲这才慢慢靠过来:“那借命的借条是真的,那是不是咱们家?”
姚霄看见她心头一口气就往上涌,冷声道:“问我做什么?你本事大得很,不如去问县太爷好了!”
姚霄说完就转头进去了,裴冬莲楞在原地,似乎没料到姚霄竟然敢这样对她讲话。
等到反应过来后,她气得浑身发抖,一边使劲捶门一边哭着大骂:“你个丧尽天良的,要不是老娘当初嫁过来,你早都饿死了!你还敢给我提县太爷?老娘当初要不是为了去县衙给你讨个公道,又怎么会……怎么会……”
她越说越心酸,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一个怂包,媳妇被欺辱了都不敢出头,自己在家当缩头乌龟,现在竟然还敢来责备我?你没良心啊……”
姚小壮在里屋,紧紧捂着妹妹的耳朵,自己却是泪流满面。他已经十几岁了,不是不知事的小孩,村里的流言蜚语他这些年听了不少,也渐渐明白了,娘和县太爷的关系不一般,可是这并不是什么能摆在台面上的关系,一遍遍提起只会让人倍感屈辱。
姚芳子只有六岁,擡头楞楞地看着哥哥,伸手去擦他的眼泪:“哥哥,你怎么哭了?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哭。”
姚小壮低头看看不谙世事的妹妹,心中更是酸涩。
自从母亲去左家闹过一场后,他再也没脸去见左玉了。可是这段日子他也听说了,左玉已经有了新的夥伴,是村里新搬来的一户人家,那家有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郎,叫宋玺元。听说宋玺元为了左玉挺身而出了好几次,这样很好,姚小壮握紧了拳头,真希望自己赶紧长大独立出去。
姚家鸡飞狗跳之时,那些得到答案的村民各自回到家,却是坐立难安。可是当家里人问起来,他们又什么也不敢说,生怕引起恐慌。
可是他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手和脸上的红肿一点没消,还越来越痒。
到了夜间,他们没忍住又凑到了一起,这次商量着要把左家的钱还回去。
“扫把星的钱也沾着晦气,不就几十文吗,我不要了!”
“我也是我也是,赶紧给还回去吧,这钱我们不要了,那她拿走我们的寿数也该还回来了吧。”
一群人商量着,到底是命重要,即便心中再不舍,还是结伴又再次去了一趟左家。
可是没想到,这次他们却走空了丶左家院子和昨夜一样,依旧落着锁,他们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声,便一咬牙又翻过围墙进了院子。
可是谁知道他们昨夜挖的洞都还在那里一点没变,而整个院子依旧静悄悄的。他们没忍住到了屋外又敲门,依旧没人应声。
有个胆子大的一把推开门,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仅如此,屋中几乎什么也没有,连床上的铺盖卷都不翼而飞。可是正对着他们的桌子上,却供着三个牌位。
而那牌位上似乎还有行小字,他们心头害怕的厉害,可是又莫名觉得这行小字只怕是很重要,就如同那借条上的第二行字一般。所以有人便哆哆嗦嗦地提议:“有没有纸笔,谁把这行字抄下来,回去让姚霄哥认认。”
可是大家本就是来偷偷还钱的,谁会带着纸笔呢?
最后没办法,索性从衣服上撕下来一片,咬破了指头沾着血,照猫画虎地把那行小字抄了下来。
等到抄完,大家看着手中那血淋淋的布条,忽然一楞。这场景无比熟悉,在他们涌进左家小院要钱的那天,左玉不就是这样,没有纸笔就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用血写的借条。
然后那借条,就变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他们背后一阵寒气,一个个看着这空荡荡的房子,有些不知所措。
“咱们把钱放下,就回去吧。我怎么觉得这院子有些瘆得慌……”
其他人都点点头,赶紧从屋子里退出去,可是这一转身,却又被吓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