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初上,濉无河畔却是热闹非凡,岸上人影绰绰,河中画舫幢幢,吟诗声丶划拳声丶女子的娇笑声丶丝竹演奏声交错在一起,喧闹中又意外有几分和谐。
左玉与宗荔站了不到半刻,便有一艘小船划了过来,船头站着一位娇俏的小姑娘,看上去倒是与左玉年龄相仿。她笑着问:“哪两位是柯小公子的客人?”
左玉倒也没管四周探视的目光,大大方方向前一步:“我们便是。”
那小姑娘笑得更娇:“那就请两位姐姐上船,我们姑娘有请。”
左玉扶着宗荔上了小船,离开时还听到岸上低低的议论声:
“这看着像是鱼芝姑娘的船,你看船头上镶嵌的金鱼牌。”
“是啊,真是鱼芝姑娘,她可是红阁的头牌,轻易不会请人的。这两位姑娘不知是什么来头?”
左玉挑了挑眉,看来柯嘉庆的面子不小啊。她只是让柯嘉庆找一找红阁中与贺绿关系不错的姑娘,倒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找到了红阁的头牌。
她还在暗自思索,在船头的小姑娘忽然凑过来:“两位姐姐好,我叫珠玉。你们怎么称呼?”
左玉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看着她嘴角溢出的笑涡,索性摘了帷帽:“我叫左玉,这位是宗荔姐姐。”
珠玉笑着拍手:“可巧了不是?我是珠玉,你是左玉,都是‘玉’字辈。”
左玉忍俊不禁:“你说的不错,真是有缘。”
珠玉干脆贴了贴左玉的脸:“你说的是真话,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亲热倒吓了左玉一跳,不过还好她毕竟有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倒是并不排斥这小姑娘之间的亲密动作,只是有些好奇的问:“你怎知我说的是真话?”
珠玉撇撇嘴:“一天求着见我们姑娘的人太多了,个个都说跟我们有缘。可是我就是能看出来,那些人都不是真心话,一个个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里顶瞧不上我们。”
左玉诧异,倒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心思还很敏感。
“不过,”珠玉话音一转,“我感觉得到,你和柯小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左玉笑,她倒是真的没什么偏见,反而是对于这些头牌名妓十分好奇,历史上可是有不少关于这些奇女子的传说。至于柯嘉庆,待人以诚是没的说,估计也做不出什么表里不一的事情来。
小船靠近河中心,在一艘装扮华丽的画舫前停下。珠玉扶着她们登上画舫,便对着画舫内的人喊了声:“姑娘,两位姐姐都到了,我们这便进来吗?”
“进来吧。”这声音听起来宛若黄鹂,十分动听。
左玉跟在珠玉身后,登上画舫二楼,宗荔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撩开珠帘,左玉看到小桌前坐着的美人,便是眼前一亮。
那姑娘大概十八九岁,鹅蛋脸,一双眼睛圆润明亮,鼻尖挺翘,肤如凝脂,便是这样浅浅看过来,唇角似乎也带着三分笑意。她看到左玉,眼中也掠过一抹惊艳之色,笑着唤道:“两位便是柯公子的客人吗?请进来坐吧。”
左玉与宗荔坐在她对面,她执壶倒茶,那纤纤玉手看得左玉又是一阵出神。
“柯公子说,两位有一笔生意要与我谈,不知是什么生意?”
“若是与贺绿姑娘有关的生意,不知鱼芝姑娘是接还是不接?”
听到左玉的话,鱼芝神色便是一变,却很快遮掩了过去,眼中带着几分迷茫:“哦?贺绿?听着倒是耳熟,只是想不起来了。”
左玉没有错过她神色的转瞬变化,心中微微一笑,干脆端起茶杯徐徐饮茶,再不说只言片语。
她沈得住气,鱼芝却很快便沈不住气了,败下阵来:“你们,怎么认识贺绿?”
左玉笑着回答:“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左玉,这位是宗荔,束飞鸾的原配发妻。”
鱼芝果然一楞,打量了宗荔一番,继而冷笑道:“看来二位是要到我这里来讨个公道?那二位还真是找错人了,别说贺绿已经离开了红阁,便是她依旧在红阁中,也不归我管,二位合该去找我们红阁的妈妈才是。”
珠玉在旁边听的着急,她很喜欢左玉,不希望她们与姑娘起冲突:“姑娘别误会,这位左玉姐姐是好人。”
鱼芝皱了皱眉,免不了又看了左玉两眼,轻声斥道:“珠玉不要插嘴,这里没你的事。”
珠玉委委屈屈地退到一边,可是鱼芝再开口时,对着左玉神色却是缓和了几分:“二位还是直说来意吧 ,若是真要来我这出口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