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不屑。
酒气上涌,他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站起来大声道:“谁说是谣言?”
裴夏马上身体前倾,一脸敬佩地看向他:“难道竟然是真的?飞鸾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可一定要与我们详细说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忘使眼色给管文乐。
管文乐虽然心中不屑,但是也装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束兄当真有这等本事与艳福,我怎么不信呢?”
本是最低等的激将法,此时落在半醉的束飞鸾耳中,却起了百倍的效果。
不用裴夏再继续引诱,他自己便绘声绘色地将邂逅宗荔与贺绿的故事讲了一遍,当然,略去了上门女婿和宗荔的厮闹,在他的故事中,却是两人姐妹相称,都对他情根深种。
束飞鸾的声音一点没有压低,反而有着几分炫耀之意。如果他此时还算清醒,便会发现整个酒楼中越来越安静。可是此时的他压根关注不到,满心都沈浸在自己营造出的黄粱美梦中。
裴夏很是给面子的击掌相贺:“飞鸾果然能做到常人难及的事情,我等望尘莫及。”
这还是裴夏头一次这样谦卑地对他说话,束飞鸾越发得意。而一旁的管文乐则是在心中骂了一声蠢货,连正话反语都分辨不出,这样的人也妄想通过府试?
“不过,”裴夏话音一转,“飞鸾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若是宗姑娘与贺绿姑娘真的如此姐妹情深,只怕也难分妻妾的名分了,难道飞鸾是打算让她们做平妻?你如此才华,将来必是要蟾宫折桂的,这样只怕对官声无益。”
束飞鸾被奉承得十分舒服,暗道裴夏真是有眼光,不像梵隐书院中其他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竟然因为他的家世而看轻他。
只是裴夏提出的问题确实是要紧的,不过束飞鸾心中早有成算,也不肯在裴夏与管文乐的面前落了面子,当下便斩钉截铁地说道:“自然是不能弄出平妻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我束飞鸾,一生只有一位妻子。”
一生只有一位妻子。
这样听上去令人心动的诺言,此时也落在了另外一人的耳中。
贺绿不敢说话,手却紧张地抓住了衣袖,她看向鱼芝,似乎在以目光询问她:唯一的妻子一定是我吧?他说过的,等考取功名,定会休妻再娶。
鱼芝冷笑,都到什么时候了,她还不清醒。
而隔壁的对话还远远没有结束。
裴夏倒是不会这般天真,笑着赞叹:“飞鸾当真是情深义重,不肯负了宗姑娘是吗?”
贺绿几乎是在心中咆哮:你否认啊,你快否认啊束郎!
可惜,束飞鸾听不到她的心声,点点头继续说道:“裴公子所言甚是。”
所言甚是……
四个字几乎彻底击垮了贺绿,她挂着满脸的泪水,茫然四顾,似乎不知道视线放在哪里才算合适。
可是束飞鸾却比她想象中更加心狠。
裴夏听到束飞鸾的回答,似笑非笑又接着问道:“那飞鸾的那位红颜知己呢?怕是要因此伤心了吧。”
束飞鸾脑中一闪而过贺绿秀美的容颜,继而又想起那天在书院外宗荔袅袅婷婷的身段,最后再想到自己的前程,最终还是狠下心说道:“不过一届风尘女子罢了,我为她赎身,擡她做妾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她还敢奢求什么?”
这句话倒是说得管文乐一楞,继而赞道:“少见束兄如此果决的时候,倒是一扫平日里的软懦之态。”
束飞鸾得意:“那是自然。我毕竟是读书人,怎么可能傻到让舞姬登堂入室做主母?”
一墙之隔的贺绿终于彻底崩溃,捂着脸跌坐在地,小声的啜泣渐渐变为嚎啕大哭。
鱼芝看着心酸,过来抱住她:“你现在可认清楚了?供他来这书院,花的都是你的体己银子吧?多年积蓄就付诸到这么一个人渣身上,你觉得值吗?”
贺绿哭了许久,忽然又擡起头:“他,他毕竟花了大价钱为我赎身……”
鱼芝恨铁不成钢:“赎身?赎身的银子从何而来?”
贺绿嗫嚅着说不出话,鱼芝替她答道:“那银子,是他卖了宗记食肆。为你赎身的,从来都不是他,是宗荔!”
贺绿宛如当头一棒,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想反驳,可是却说不出任何话,鱼芝说得没错,束飞鸾为她赎身,用的却是宗荔的银子,他束飞鸾自始至终又付出了什么?
一番豪言壮语发表完之后,束飞鸾的酒倒是醒了一大半。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