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面色这么难看?”
左玉却是想起曾经贺韵之告诉过她的,裴家内部的关系甚是覆杂。三个儿子出自三个肚子,裴夏虽是嫡子,母亲却早已过世,他在裴家并不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那……
左玉眯了眯眼,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裴家的授意,还是裴夏自己所为。裴老爷刚才怒气冲冲地离去,会不会是得到了消息前去阻拦?
她嘱咐司榆:“你带两个人跟上裴家的马车,看看他们到底去哪儿?”
司榆点点头,带着藏在暗中的几个武学师傅走了。
左玉猜中了,裴老爷急匆匆出门,正是收到了吴县丞的消息。
他前两日去庄子上收账,回家后不见裴夏的踪影,连带着他的继室夫人和两个儿子也奇奇怪怪,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
后来还是他的小女儿终于忍不住,偷偷将吴县丞来家中传信的消息告知了他。
这个逆子!
裴老爷气得发抖,就他那点斤两,也敢瞒着自己去做陷害他人之事,莫不是要把整个裴家拉下水?
更可恨的是,这一大家子还打算瞒着他,偷偷给吴县丞送钱,想将裴夏保出来。
真是一群饭桶,事情因裴夏而起,送多少银子只怕都保不出来。如今只能先去探探口风,那逆子若是真能将事情做成了,倒还有几分可用之处。可事情要是搞砸了,自己就得赶紧想办法把这烫手的山芋甩出去,绝对不能连累到他!
裴老爷一路打着肚皮官司,到了县衙之后,却连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看着值守的衙役一脸严肃,他心中也怒了:“我再说一遍,我是来找吴县丞的!你们若是不让我进去,好歹也去通报一声吧!”
哪知道那值守的衙役嗤笑一声:“裴老爷您还是请回吧,吴县丞嘛,您怕是见不到了。您回去歇息一下,稍后倒是可以去牢中探望一下贵公子。”
裴老爷呆在当场:“你说什么?”
那衙役是王县令的亲信,自然看不惯吴县丞和裴家的小人勾当,他也不怕得罪裴家,当下冷声道:“贵府的公子好大的能耐,胆敢贿赂官差,私用刑罚,被拘起来时还口口声声说他是秀才,公堂之上不但不跪,反倒要参我们县令大人一本。”
他看着面如土色的裴老爷,心中快意:“裴老爷您也是精明人儿,怎么就调教出这么蠢笨的儿子。他连个举人还没考上呢,倒不知是谁给他参人的权力了?要上哪儿参啊?”
裴老爷已经颤颤巍巍不会说话了,他实在难以置信,裴夏怎么会说出这样找死的话来?
可是如今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裴夏只怕这次是保不住了。裴老爷脑中急速想着办法,难道真的要断尾求生?
此刻大牢中的裴夏,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打算舍弃他了。他挨了棍子,浑身疼得爬不起来,胸中的怒火越是愈演愈烈。
他不能输!
这把火还没能烧到宋玺元和宗湖的身上,他们杀人的罪名还没落实,那乡试的结果一出,这俩人若是中了举人,整个朝林府谁还会与他们为难?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连母亲的嫁妆都保不住,在裴家的地位岌岌可危,那俩人却能扶摇而上?若不是他们的存在,他便一直都是朝林府最耀眼的那颗星,父亲会一直重视他,梵隐书院会一直支持他,甚至于他有可能三元及第,成为整个裴家和朝林府的荣耀。
这个王书融定是因为与鹤灵书院的黄院长有旧交,才横加阻拦。
不行,他好不容易问出宋闽尸体的下落,还没来得及带人去搜,此刻怎么能被关在这儿?
裴夏撑起身子,开始大喊:“来人,快来人!我有事禀报王县令!”
司榆将消息送回去的时候,左玉已经快熬不住了。她正在与鱼芝商议,去县衙敲鸣冤鼓,大不了就是被抓起来,她也要知道窦将与小山儿现在到底如何了。
“我看鸣冤鼓暂时不用敲了。”
听到司榆的声音,左玉急忙迎出去:“如何了,裴老爷去了哪儿?”
“去了县衙,但是被拦在门外了。我听到县衙门口值守的衙役说了,裴夏只怕是被抓进大牢了。”
鱼芝挑眉:“裴夏怎么会被抓了?”
司榆摇摇头,虽然不知为何,但是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
左玉也是暗暗琢磨,窦将和小山儿被抓,肯定都少不了裴夏在背后捣鬼。那如今他被抓起来了,是不是意味着窦将和小山儿面对的危险就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