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整个裴家啊!”
裴老爷的继室魏氏小心翼翼地低头收拾着一地狼藉,眉头却紧紧蹙着。
裴老爷扫了一眼她,忽的过去一把将人拎起来:“你们是不是与那逆子一起合谋?”
魏氏慌乱地摇头,嘴里“啊啊啊”了半天。
裴老爷嫌弃地将人甩在一边:“来人,去把大少爷和六少爷给我找来!”
左玉在夜间收到了司榆的回信,得知裴府收到了消息,松了口气。而她刚一转身,一个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站在她身后,她被吓了一跳。
借着昏暗的月色分辨了半天,她才认出来,这似乎是贺韵之身边那个人,好像是叫尤图?
“你怎么来了?是你家九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尤图看着她面无表情:“九少爷吃错了药,如今不能出门。他托我来送件东西给你,对你有帮助。”
左玉听着那句“吃错药”,眼神怪异地瞥了尤图一眼。接过他手上的信封后,却发现里面竟然是几封口供。
将东西看完后,她立即喜上眉梢:“替我谢谢你家九少爷,这次可给我帮了大忙了。”
尤图冷脸点了点头,一个飞跃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左玉回房后,想了想,便将这些口供抄了一式两份。没成想贺韵之去永安府还有这么大的收获,不但解决了生意上的问题,竟然也将裴老爷的老底掀了出来。
先前没拿出来,估计就是要等着关键时候给裴家致命一击吧。如今因她遭难,便将这样重要的东西拱手相让,左玉心中感激极了。
既然这里有了裴家的罪证,那其中一份便是要上交衙门,让官府的人去处理。另一封,她打算送到裴家,让裴老爷误以为裴夏出卖了他。
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当年能残忍杀害发妻的裴老爷,要如何应对裴夏的“背叛”?
裴夏在狱中,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虽然过得苦,但是他有信心,等他爹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捞他出去的。毕竟他爹那么爱他娘,不会舍得他送命的。
现在他一定要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能认。
想起前功尽弃的局面,裴夏心中恼火。狱卒们明明都已经被买通了,王县令怎么会那么快收到消息,赶来狱中。
他好不容易问出别院的下落,刚要带人去搜索,便被堵在了狱中。
本来他还准备在第二日提审时主动说出宋闽尸体的下落,这样便可趁势栽赃在左玉与宋玺元头上。哪知道左玉竟然先他一步,跑来县衙自首。
这个碍眼的左玉,处处坏他的事。现如今骆平也被抓了进来,他不知道骆平会不会供出他来,只能祈祷手下把事情办妥,一方面在百姓中散播谣言,用民意逼官府处理宋玺元和宗湖;另一方面尽快向父亲说明原委,父亲想想办法,定然是能把他捞出去的。
他以前闯再多祸,父亲都能保他无虞,这次也定然不会弃他于不顾的。
裴夏正琢磨着,便听到了一个令他厌恶的声音:“裴公子,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声音,裴夏猛地回头,果然看到了左玉。
“你来做什么?”
裴夏知道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再伪装了,他们早已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他恶狠狠地问出口,却没想到左玉笑得十分开怀:“我来自然是瞧瞧裴公子可好?我当初就告诉过你,莫要得意太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劝你还是要相信天道轮回,作恶者终难逃一报。你看,我现如今不是带着报应来找你了吗?”
裴夏冷笑:“哦?什么报应?即便是宋玺元和宗湖这次能安然无恙,那于我又有什么阻碍?”
左玉看着他便想起窦将那一身伤,昨晚窦将被送回小院时,人都站不起来了。就这还是已经医治过好几天,她简直不敢想窦将糟了多大的罪。
她心中充满恨意,眼中也不自觉带上冷意:“裴公子真当自己算无遗策吗?你如今唯一的倚仗便是这个秀才身份和裴家的支持吧,若是我告诉你,这两个倚仗都指望不上了呢?”
裴夏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对了,你被关在狱中,怕是还没人告诉你吧。宋玺元与宗湖都中了举人,一个是解元,一个是朝林府第二名。而你,裴夏裴公子,落榜了呢。”
裴夏如遭雷击:“怎么可能?”
他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费心思谋划,不曾好好温书,可是他以为凭他的底子,就算不能名列前茅,中个举人还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