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睁眼,杜长柔重生。
这一次,她死也要在姬慕捡走那个羯奴之前,先把她的金手指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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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处,杜长柔拍了拍祖母的手臂,问道:“奶奶,现在是哪年哪月?”
杜嫦道:“傻孩子,不前两天还入宫觐见的吗?翻过年来了已经是泰康十七了。”
泰康十七年,正月。
众人皆知的传闻是——
杜长柔在宫廷宴会上听见靖王世女府上将养了俊俊的一夥儿羯奴,瞳孔深蓝,眉目深邃,那一身腱子肉还颇为来劲。
彼时杜长柔借着酒意,干脆搬了几箱黄金冲进靖王府,掳走一个羯奴回去。
她还特意长了点儿心眼,挨个摸了两把,挑了个最帅的雏儿。
传闻毕,杜长柔暗自忖度了一下——
这个时间点,还好还好,为时尚早。
杜长柔又问:“我院子里那个羯奴呢?快把他叫过来伺候。”
焚琴在一旁木着一张脸:“小姐,您刚把人打完扔出去,这会儿天刚亮,估计已经快送出城门外了。”
谑,晚了。
杜长柔一个激灵跳起来,捧着祖母的脸亲了一口:“奶奶!把你那柄最快的飞剑借我一用!”
盛国公杜嫦被亲得一楞一楞的,一边惊讶小孙女从来没有向她如此撒过娇,一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杜长柔随手批了身衣裳御剑飞了出去。
寒风猎猎,红衣飒飒。
少女身形轻盈,如腾云驾雾,立在剑上自有一番侠意,那剑速之快,一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这是盛家一脉百年来唯一的天灵根者,其天资卓绝,远胜过其千里之外的母亲。
另一头,城门大开。
燕京城繁华,不少运货丶贩菜和挑粪的百姓早早等候在城门外,其中也不乏炼气期女子。
“妈妈快看!飞高高!”孩子指朝天上。
“好孩子,那是有灵根的修仙者。”妈妈笑着解释说。
杜长柔刚一重生,迎着风,只感觉活着的滋味十分美妙。
可惜她才只有炼气二重,没过几阵,她把城郊附近杜家的庄子都找了一圈,很快就飞累了。
人没寻到,不过幸好,在最后一座庄子的时候,杜长柔逮到了那个负责赶驴车的车夫。
车夫跪地求饶道:“大小姐饶命!奴才看那羯奴进气少出气多,留着也是浪费汤药,就干脆把人扔在城外的破庙里了!”
“扔就扔了!不忙着治你的罪,先站起来带路!”杜长柔没好气地说:“对了,再给我一匹马!”
这是个挨着草场的庄子,马厩里好几批她娘亲养的汗血宝马,杜长柔毫不客气蹭了一匹。
走出去一截,她又嫌车夫那骑驴带路太慢,索性问清楚了那老城隍庙的方位,独自个儿策马奔腾而去。
另一头,城郊,老城隍庙。
天寒地冻,通州有几个县遭了雪灾,成片的屋舍被大雪压垮了顶梁,无处可归的灾民顺着京道一路上来,被安置在京郊的简易棚子里。
这里是七皇女设的赈济点。
七皇女姬慕出身微末。她的生父是宫中的舞伎,后遭皇帝宠幸得以受赐仙葫,这才将姬慕孕育而出。
后来,姬慕生父渐渐遭皇帝冷落,又因宫中争斗失利被贬到冷宫,最后郁郁而终。
如此,就只剩下了姬慕一个杂灵根的皇女独自孤零零地在冷宫中长大。
她是被人遗忘的皇嗣,自打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皇帝一面,就连这个名字也是因为父亲倾慕皇帝相思成疾而得来。
可是这样可怜的姬慕,却生得了一副菩萨心肠。
哪怕在宫中本就只有微薄的份例,她也坚持省吃俭用,将钱财用于购买粮食,在寒冬中分发给受灾的百姓。
灾民们领到一碗热腾腾的白粥,都泪流满面地向上天祈福,感谢七皇女的恩赏。
“七殿下!”
“殿下!菩萨!”
“谢谢殿下!”
一辆装饰简朴的马车自城郊行驶而过,灾民百姓眼含热泪,一路相随。
马车外,侍女传声道:“殿下,风雪太大,马儿行不动,前面有座城隍庙,可要稍微歇息一阵?”
车内传来一阵清冽的女音:“那便去吧,备上些饼子,庙里说不定有避寒的乞儿。”
侍女迟疑道:“殿下,那是咱们中午要吃的……”
姬慕撩起车